翟仲雙手環胸,沉聲道:“龍穴,西區基地。”
“龍穴?”
據秦衷所知,在華夏,沒有哪個大省大地方叫這個名字,難不成他到了什麼名不經傳的小地方?
翟仲換了一個姿勢,不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嚴肅道:“小子,你知道平行世界嗎?就像小說裡寫的那樣,主角突然穿越到某個陌生世界,那裡可能和地球一樣,可能不一樣。”
話已經說出口,就像潘多拉魔盒已經打開,就算秦衷不想知道也不行。
“而現在我要說的,就是平行世界并不是虛構的,它是真實存在的。”
翟仲特意觀察秦衷的情緒變化,不過可惜的是秦衷還是那副莫挨老子的警惕臉,這讓他很沒有成就感。
想當初他第一次知道世界的真相時,可是顫抖激動,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咳……”
翟仲輕咳一聲,言歸正傳:“我們将所處的現實世界稱為陽界,平行世界稱為陰界,而陰陽相交的地方稱為龍穴,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你們來龍穴做什麼?”
秦衷眉頭緊皺,他感覺翟仲像是在開玩笑,但是昨天經曆的事情又在說翟仲說的是真的。
“守門。”
翟仲說得簡單明了,隻是語氣中帶着一種無奈感,“守龍穴通往地球的門。”
信息太多,加之現在秦衷剛醒,腦子裡面一團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後才緊張地問:“我還能回家嗎?”
“會有人照顧你媽媽的。”
想到資料上說秦衷才十八歲,和母親相依為命,翟仲有些不忍,“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以後能回去,但是最近不行。”
秦衷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站起來,看向翟仲問:“要我做什麼?”
“這麼輕易就相信了?”
看秦衷接受得這麼快,翟仲有些意外。
秦衷無奈,他指指自己又指指翟仲,意思不言而喻。
他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在見過那種極緻的身體力量和速度後;在見過腸子外拉、瀕臨死亡,卻一晚上就恢複到活蹦亂跳的翟仲後,他覺得萬事皆有可能,這個世界的秘密多了去了。
“哎~”
翟仲歎了口氣,“秦衷,我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成為守門人的一員。為了守住這個門,一代又一代的人死在了這裡,連屍體都沒有,如今人類局勢不樂觀,我們需要更多的人加入……”
“别人或許有選擇,但是你沒有,從你卷入昨夜的那場戰鬥開始,如今你隻有兩個可能。要麼加入我們,終身戰鬥;要麼被監禁,直到人類滅亡或者龍穴的真相被公之于衆的那天。”
秦衷明白了,反正無論如何,他是過不回從前的那種日子了,翟仲這些人都怕自己将龍穴的情況洩露出去,雖說不一定有人相信,但是就怕萬一。
可是聽翟仲說的話,死亡、戰鬥、一代又一代的人、人類滅亡、局勢......
這讓秦衷好奇,“龍穴到底是什麼?”
“跟我來。”
翟仲雙手插兜,踩着軍靴轉身向外面走。
秦衷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寂靜緊閉的長廊,踏出大門的時候秦衷被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等他緩過來後,才發現自己面前是高聳的圍牆,樣式和古代的城牆差不多,隻是材料不是石磚,而是某種合金。
牆上站的也不是身穿盔甲的兵卒,而是身着綠色軍裝的軍人。
周圍來來往往的也都是軍人,偶爾才出現一些身着常服的人,這讓秦衷以為這裡是某個軍事基地。
可當他看見城牆上的各種大坑裂縫,聞到風裡的血腥味和膻味,見到那些缺胳膊、瞎眼,但依舊站得筆直、眼神堅定的士兵,他就犯糊塗了。
一眼望去,還有人在修補城牆,看樣子這不是第一次修補。
可是新聞裡根本沒有聽見國家在和誰開戰。
國際局勢雖然不容樂觀,但是華夏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這種大規模的戰鬥。
“我們的敵人是誰?”
秦衷忍不住問旁邊的翟仲。
翟仲偏頭看着秦衷,緩緩吐出幾個字。
“除人類之外。”
“!!!”
秦衷被一句話震懾在原地,他無法想像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怪獸嗎?
還是翟仲之前說的異世之人?
翟仲帶着秦衷爬到城牆上,兩人站在城上遠眺,一路上有不少人給翟仲敬禮,稱其為翟将軍。
秦衷還是頭一次登上這麼高的城牆。
放眼望去,城外除了一片無法估計有多大的空地外,到處都是無邊無際的密林,讓秦衷想起在電視裡才能看見的原始森林。
如果忽略空氣中的腥膻味,這無疑是讓人贊歎的景觀。
可是秦衷現在被風裡的味道熏得直反胃。
翟仲看他的樣子笑了笑,“習慣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是看秦衷吐得厲害,還是擡手拍拍他的背。
隻是這兩下差點把秦衷給拍吐血。
“咳~”翟仲讪讪收回手,“好了,大男人嬌氣什麼。”
“你不是問我龍穴是什麼嗎,我現在告訴你,龍穴就是戰場,至于敵人,放眼望去皆是!”
翟仲話音剛落,就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就是你帶回來的那個新人小子?”
秦衷白着臉轉頭看去,就見一個身穿幹練常服的長發女人,旁邊還有一個滿頭白發,臉上布滿皺紋的老者。
老者雙眼明亮清澈,不怒自威,叫人不自覺地緊張,但笑起來時,慈祥和藹,給人十分親近的感覺。
翟仲看見來人後立馬收起不着調的樣子,鄭重敬禮。
“司令!”
“小仲啊,這次辛苦你了。”
邱盅勝微笑着向翟仲點點頭,然後看向秦衷。
秦衷在這位老人身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那種在戰鬥中才能累積的威壓讓秦衷肅然起敬,緊張地彎腰行禮。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還是正值青春,心懷熱血的年輕人,看到這樣的老者,無法不心潮澎湃。
“别緊張,慢慢來。”老人慈祥地安慰秦衷一句,然後轉頭看向翟仲,“把他送到學校去吧。”
翟仲有些詫異,“已經開始了嗎?”
“嗯,”老人沉重歎息,“我這次出去,就是為了這件事,叫上大家開個會吧。”
說完,老人背負雙手,轉身走了。
他的腳步很沉重,每一步都好像重重踏在秦衷的心上。
老人走後,長發女子這才語氣複雜地說:“老師本來是不同意這個計劃的,讓學生上戰場,這是在掘國家未來的脊梁。”
“現在的脊梁斷了,哪還有未來可言。”翟仲看着老人的背影,深感無奈。
“嗐~小朋友面前說這些幹什麼,戰就完了!”
女子突然豪氣萬分,看向秦衷說:“小子,别被剛聽到的話影響,天塌了還有個子高的頂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