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絨毛觸感一閃而過,沈七喜奇怪,疑心是自己将容雪詞平常穿帶絨毛衣服抱着她的感覺與現在抱着她的感覺混淆了。
這不是重要的事情。
沈七喜抿了下唇角,回答容雪詞的問題:“不錯。”
她不怎麼在容雪詞面前撒謊,看着這會兒護着她禦風而行的清雅男人,她心中浮現些許歉然。
在沈七喜的觀念中,夫妻應該坦誠毫無保留。
“隻是我記得我的防護留下的是我的力量,夫人運用出來的卻是水靈根的力量。”容雪詞微微眯起眼眸,探究地看着沈七喜。
他臉上露出一種近似于野性的純粹,好奇的情緒占據他的眼眸。
這給沈七喜怪異的心悸感。
“我不知道。”沈七喜說,“你看,這是你留下的防護,我不是很了解,畢竟,你沒有教過我,我也沒有在北辰宗好好學習術法。”
容雪詞眨了下眼睛,唇角這才露出溫和的笑容,安慰道:“夫人莫要擔心,無妨。”
他的安慰像是一種形式。
沈七喜在心底說。
“或許是夫人使用法器的時候,動用了自身的力量,所以才讓防護展示出了水靈力。”容雪詞順着沈七喜的話語猜測道。
“總之,夫人安然無恙就好。”
容雪詞果真沒有深究。
沈七喜在緊張中意料到了。
背後的原因,隻能說是容雪詞太強了。
蜃海妖對于容雪詞來講,實在是太弱了。
他沒有那個力量劃分的概念,不知道一個煉氣殺死蜃海妖是多不可思議。
強大的實力給他帶來了天生的傲慢與心理盲區。
但是,她以後行動還是要缜密點,不能像這次一樣突然了。
不是每個産生懷疑的人都跟容雪詞一樣強大到不會計較太多。
“隻是下次夫人不必自己冒險,夫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會來救夫人的,夫人躲好等我就行。”容雪詞體貼微笑說。
“可是我怕你無法及時趕到。”沈七喜垂眸。
事事依賴容雪詞,那她根本無法有自己的人生。
“怎麼會,隻要你活着,不管你在哪裡,我都能趕到你身邊。”容雪詞語聲笃定地說。
“夫君。”
沈七喜撩起眼皮,說:“但我此前聯系你的時候,你沒有回複我。”
她怕容雪詞以為她是在責怪他,于是聲音盡量放得輕柔,“我來這裡是代表你過來的,你不在,北辰宗的弟子也不知道你在哪裡,之前我跟你聯絡的時候,沒有訊息......在寒月宗,是很忙嗎?”
容雪詞的面龐僵硬一瞬。
他不能讓夫人知道他是變成“妖獸”了,不敢回應聯絡,擔心被發現。
“因為要加固陣法,耗費了一些時間。”容雪詞冷靜說,“陣法紊亂的時候,靈力混亂,所以暫時與夫人失去了聯系。”
沈七喜的嗓音更輕,低了低眼睫毛,“這樣啊。”
容雪詞在說謊。
察覺這一點之後,沈七喜以為自己會恐慌,但是,她發現自己内心很平靜,可能一直以來跟容雪詞在一起,她都很麻木。
不過......
她還是有些失望。
對這場婚姻。
夫妻一場,她根本不了解他,他對她了如指掌,她卻隻能從他的支言碎語中猜測他的行動,就算知道他在隐瞞,她也沒有辦法做什麼,容雪詞不願意說的事情,她這個凡人怎麼能強迫他開口。
兩個人太不平等了。
沈七喜的指尖拽了拽袖口,想了想,說:“北辰宗的弟子不知道你去了寒月宗......”
容雪詞直接截斷沈七喜的話,帶着不欲讓她深究的語氣,“我的事情,我的行蹤,自然隻有你知道。”
以前沈七喜可能會因此感到甜蜜,覺得她跟容雪詞果然是夫妻啊,能夠擁有小秘密。
但現在她突然覺得,如果容雪詞總是對她撒謊,那這樣的話豈不是在哄騙她?讓她自我說服自己去相信容雪詞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