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喜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具有執念地猜測,可是,容雪詞身上一直帶着旁人的氣息。
沈七喜看着容雪詞,心疼又茫然。
“妖獸所傷,會愈合的。”容雪詞溫和回應道。
他用冷白的手指捂住脖子,睫羽翕動,對沈七喜露出安慰的笑容,“吓到夫人了麼?稍等,我去包紮一番。”
不能用治愈術讓皮膚變得幹幹淨淨嗎?
沈七喜不明白。
難道他是刻意留下的紀念?
她與容雪詞親密的時候,也會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看着容雪詞的背影,沈七喜捂了捂臉龐。
她真的不想猜測自己的夫君與旁人有所親密牽連。
過了一會兒,容雪詞回來。
沈七喜神情如常。
她見容雪詞又穿上了氅衣。
絨毛的領子讓他的面龐肌膚看上去很是剔透蒼白。
容雪詞坐在沈七喜身旁。
沈七喜眼皮動了下。
他身上那多出來的綿軟氣息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沈七喜忽然意識到什麼。
難道......這氅衣有遮掩多餘氣息的作用?
那容雪詞以前藏了多久?
沈七喜的思緒變得亂糟糟。
她感覺自己第一次了解到容雪詞。
“夫人?”容雪詞出聲,“我無事,夫人要繼續休息嗎?”
青天白日,沈七喜倒不想躺着。
“坐着吧。”沈七喜心不在焉說。
容雪詞點頭,不再做其他動作,“......嗯。”
“你這傷口,不能用治愈術治愈嗎?”沈七喜問。
不知道是不是容雪詞的錯覺,夫人的語氣似乎變得有些冷淡。
是靈貓血讓夫人厭惡了嗎?
容雪詞進入貓化後其實不會那麼快變回原樣,至少要十天半月,他這次一日内趕回,是用了一種手段,那脖子上的特殊傷痕便是因此誕生。
容雪詞指尖顫了下。
他微笑着說:“夫人,我在秘境中遇到了一種特殊的妖獸,攻擊具有腐蝕性,尋常的治愈術不起作用,隻能等待自動愈合。”
沈七喜看着容雪詞,眼神遲疑,但還是心疼了,說:“莫要逞強,疼麼。”
“不疼。”容雪詞眼睛中浮現笑意。
沈七喜倒不信,一個傷口,肯定是疼的,就算刻意忽視也不能改變這傷口存在的事實。
她伸出手,握住容雪詞的手,緊緊纏繞,想給他點溫暖。
“你獨自解決的妖獸嗎?沒有其他人幫你嗎?”沈七喜試探問。
容雪詞冷靜說:“自然是我一人。”
就像容雪詞否定殺妻證道那般,他現在也很認真。
認真地撒謊......
沈七喜握着容雪詞的手指,看着他。
沈七喜心裡不是滋味。
她想等着容雪詞主動說出些什麼,但最後沒有。
如果不是她今天主動問他,他恐怕對她說的話會更少。
沈七喜沒有繼續強硬追問,她知道要一步一步來,容雪詞既然對她隐瞞着什麼,那就不可能一下子全都告訴她。
但就這麼把主動權一直交給他嗎?
如果......
她再強大一些,會不會好點?
她現在束手束腳,隻能試探,是因為她太弱了沒有什麼手段,但是她要是更有實力,那就能自己探查了。
譬如在秘境的時候,或者在其他時候,她強大的話,就可以悄悄跟着容雪詞看看是什麼情況了。
在離開北辰宗前,她要盡可能搞清楚容雪詞身上的事情,他是她在修真界中最在意的人。
沈七喜重新打起精神。
“我想學習新的術法。”她忽然對容雪詞說。
“夫君,你這裡有《化春經》之後的秘籍嗎?”
看着沈七喜亮亮的眼睛,容雪詞松口氣。
夫人與他的談話已經結束了。
他表現的很正常,沒有讓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
容雪詞濃長的鴉黑睫羽垂了下,清清冷冷,思索後,平常道:“夫人,我好像沒有。”
容雪詞修行的是另一套術法。
北辰宗的經典心決在宗門内爛大街,容雪詞卻是沒有的。
洞府内的秘籍,都是别人送容雪詞的寶貝,獻殷勤讨人情。
當然不可能有人送他入門心決這類東西了。
然而,沈七喜現在很需要。
一套完整的心決能夠讓她更好地打好修煉基礎。
沈七喜早有預料,她伸出指尖,輕輕摸了摸容雪詞脖頸上的繃帶,他的喉結跟着顫動,她提議說:“這樣吧,我出去找一本。”
“夫君,你在洞府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