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見到沈七喜，眼皮跳了跳。

“師娘怎會過來？是要找師尊嗎？我幫師娘帶路。”趙灼瑞說。

他知道自己體内有惑妖因子，與長老商量後，他就在此靜心修煉，避免被心魔侵蝕。

空靈長老被惑妖因子侵蝕之事，他也知道了。

并且，得知仙尊夫人在清理紙人妖魔中付出了許多。

“對不起，師娘，我以前不該看不起你。”趙灼瑞有些掙紮，但低頭誠懇道。

沈七喜看着少年的面孔，她與容雪詞關系的改變就是因為他說出了殺妻證道。

沈七喜淡淡說：“你為何說你師尊會對我殺妻證道？”

趙灼瑞臉色有一瞬的茫然。

他眼底劃過偏執，但很快，被他控制住，那是惑妖因子的影響。

“抱歉，我與師娘說的時候，我處在惑妖因子的侵蝕中。”

沈七喜指尖顫了顫，“所以，是假的？”

趙灼瑞做了個清心訣，搖搖頭，他看着沈七喜神情有些同情不忍，“并不是假的。”

沈七喜皺眉，“那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趙灼瑞沒想到沈七喜會冷靜追問。

如果是他得知師尊要殺自己，恐怕會陷入崩潰。

“師尊的修為陷入瓶頸，必須用一個證道之法突破。”

沈七喜：“哦，可是突破之法不一定是殺妻證道啊。”

趙灼瑞的眼皮再度跳了跳。

師娘如此淡定，他卻感到強烈的不安。

“是，這世間有許多證道之法，但是修士會選擇最容易的辦法。”

“師娘......不然你以為，長老們為何會同意你與師尊成親，這麼久了，也不做阻攔？”

“我曾親耳聽到過長老們讨論，而師尊不會不知道長老們的話，師尊的強大不必多言，師尊沒有明确地反駁過長老，所以我以為這都是默認的。”

“何況師尊是先天靈體，以後必定是無情無欲的，斬斷所有紅塵。”

“就算他不殺你，你與他成親，也隻是他修煉之路的一個小小的事情。”

“......什麼是先天靈體？”

“就是極其适合成仙的體質，不僅自身能夠成仙，随着先天靈體修為的提高，能夠創造出的寶物越來越多，那些寶物能夠幫助其他修士成仙，但是先天靈體必須要保持自身的純潔性。”

沈七喜突然明白為何她與容雪詞的婚約會那麼不被看好。

若她在世俗眼中配得上容雪詞倒還好，但她一個凡人占據着容雪詞，簡直是暴殄天物。

“師尊那麼強大，一路以來也是付出了許多，他不可能放棄的，我身為他的徒弟，最了解了。”

沈七喜眼珠動了動。

趙灼瑞的回答完全讓她的猜測确定下來了。

容雪詞不殺妻證道，不代表着她就能與他一直在一起。

如果她一直是一個修為沒有進步的煉氣修士，也許會在之後完全放棄自己，用生命換容雪詞的前途。

“師娘，現在師尊還不到與你分開的時候呢。”趙灼瑞安慰道，“以後也許會有新的變數。”

但是他說這話，自己也沒有底氣。

“多謝。”沈七喜彎了彎眼眸，然後，她抽出劍，指向趙灼瑞的喉嚨。

趙灼瑞渾身緊繃，“師娘！？”

“我們的談話你不必告訴你師尊。”沈七喜對趙灼瑞眨眨眼睛。

趙灼瑞之前對她的殺意是真的。

她不是爛好人。

在玉清山峰上，趙灼瑞自然不敢傷害沈七喜，所以即便沈七喜的修為比他低，他也要同意沈七喜的話。

從玉清殿離開後，沈七喜越過太清殿的上方。

“何人！？”雄厚的聲音響起，充滿震懾力，無比警惕。

沈七喜落在太清殿的玉色台階上。

“小小築基，怎麼會在淩霄山峰？”一位長老疑惑。

原來幾位長老和仙尊在太清殿議事結束，正要離開。

容雪詞在前，幾位長老跟随着他。

沈七喜仰頭看着容雪詞，覺得他看上去有些陌生。

“夫人為何在此處？”容雪詞清冷的嗓音傳來，帶着空靈感。

“哦、哦是仙尊的夫人啊。”

“我想起來了，之前曾經見過一面。”幾個長老低聲。

那便是在沈七喜與容雪詞成親的時候見過，但沈七喜當時就是一個凡人的模樣，謹慎害怕，與現在存在很大的區别。

“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她的夫君所在的淩霄山峰。

她之前一次也沒有踏足過，但心底存在憧憬，覺得她是仙尊夫人，那她努力提高修為，遲早有一日能夠與容雪詞并肩而立配得上他吧。

以後不想了。

“不好意思，誤闖。”沈七喜禮貌地說，不以為然，“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