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鴻離開玄天宗後,玄機掌門沒什麼表示,他雖覺得戒律痛失愛子,有些可憐。不過,玄天宗能多一個成仙的修士,也是一件好事啊。掌門并不關心真正成仙的是誰,是李滄瀾麼,自然好。是柳心?那也不錯。
這丫頭,沒想到這麼狠。當初真是小看她了。
玄機掌門摸着胡子走了。
柳心給他的建議非常實用,他決定在玄天宗增加一門課程,專門防止玄天宗弟子被外面的壞無情道騙走。
玄天宗修無情道的弟子雖多,也不是所有人都修,沒修無情道的還是占大部分。這就是人多的劣勢了。
不像青雲山,人人都修無情道,還修出了岔子。呵呵。
玄機掌門還在思考,什麼時候再抽些時間去青雲山交流學習一下。大家都是仙道同門,有什麼先進修仙經驗,都可以分享嘛。
如果說玄天宗景色巍峨壯麗,山腳下交通發達,城鎮繁榮,那青雲山則完全是玄天宗的反面。
青雲山雖然有一個青字,卻終年積雪,方圓百裡内荒無人煙。雖說修仙界裡距離不算什麼大問題,一柄飛劍日行千裡很正常。當初有一個修士慕名而來,想拜入青雲山門中。結果他還沒走到山腳,扭頭就駕着飛劍一路回去了,還遠遠留下一句話。
我X,這是修仙還是流放啊!
當然,也虧的他沒上山。不然等他看見青雲山修士淬體鍛魂,每日苦行,他一定會用一個更準确的詞語來描述青雲山。
那就是坐牢。
青雲山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可在衛鴻眼裡,眼前的銀峰雲海,讓他心頭一陣發燙。明明分别不久,他卻覺得自己終于回家了。
衛鴻想起自己那些可愛的師弟師妹,一個一個小腦袋拱來拱去,像一窩雛鳥,毛茸茸的,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當然啦,越是年長的修士說的話就越少。例如衛鴻,在青雲山上能說兩個字絕不說三個字。
并非他有意擺師兄的架子,而是因為青雲山是真的冷啊!
青雲山上呼嘯的可不是一般寒風,那是連經脈都能凍裂的極寒。在風谷打坐,也成為了青雲山門人修煉的必備内容。
多說一個字,流失的靈力就多一倍。打坐時辰不夠,明日便要加倍。
不知道晏師弟和向師弟怎麼樣了,嗯,還有師姐。
他飛升前,這幾人好像就有些不對勁。但他那時候幾乎日日閉關,沒辦法管。
晏樂就是那本戀愛教材上寫的案例,一個從合歡宗跳槽來到青雲山的金丹修士,衛鴻上一次見他時,他已經踏入了元嬰。
晏樂剛來時,青雲山沒有一個人敢跟他接觸。因為他的行事風格實在是太......不好說,總之很合歡宗。
用晏樂自己的話來說就是,
從前在合歡宗,人人都把我當爐鼎。現在我來青雲山總算能揚眉吐氣了!
衛鴻也不太清楚他們平時都做些什麼,總之每個人被迫跟晏樂說完話,臉總是特别紅。
不過衛鴻現在有些了解了,在他遇到謝離因之後。
青雲山的牌匾已經赫然在目。雪覆山門,三個大字中灌入了曆屆掌門的劍意,在雪中更顯凜然。隻消看上一眼,就能讓人神識清明,四肢俱寒。
衛鴻壓出半膝深的雪印,一步步走到門前。在牌匾下看見了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一擡頭,正是晏樂。他雙眼無神,像是被什麼吸幹了精氣,兩腮瘦得貼骨頭。他喃喃道:“......衛師兄,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啊。向師兄他們都瘋了......”
很明顯他現在人已經失去理智,不然當衛鴻停在他面前時,他就應該反應過來。
衛鴻驚訝得還沒說話,從門内又鑽出兩個青雲山弟子,一人拖着晏樂一條腿,把他往門裡扯。晏樂像一條無力撲騰的死魚,臉上挂着青黑兩個大眼袋,有氣無力道:“還來啊...放...過...我...吧......”
更讓衛鴻震驚的事情還在後面。
他在青雲山正中央,七座雪峰中最高的那一座,發現了一個不應該存在的龐然大物。它是青雲山的一片雪白中唯一的一抹紅。
與此同時,另一邊。
謝離因背着他的小布包回到怡然居,吃飽喝足後,開始打理他的小苗圃,給發蔫的仙藤除除葉,松松土。
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東西。唔......是什麼來着。
謝離因猛地一擡頭,蜿蜒的山道上,農田金黃,山峰青翠,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
樹呢?!他那麼大一棵姻緣樹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