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身上有個重物壓着,他掩藏起内心厭惡鄙夷之情。此時在暗中觀察的劉瑾攥緊手中的拳頭,眼神中殺氣盡現。
墨卿當然不會讓他就範,他伸手抵住那侍衛的嘴唇,附在他耳畔輕聲道:“官老爺莫急,奴家這裡有親自調制的上等銷魂酒,就是神仙來了也得品嘗一番。”
迎着鄢墨卿勾人的眉眼,守衛一下奪過他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剩下幾名守衛幹站在一旁躍躍欲試。
“大人們多有怠慢,還望恕罪,奴家當然不會忘了你們的份。”說罷高舉酒盅,幾個守衛一見這醉酒美人顔如玉,手中酒盅好似觀音菩薩的瓶中甘露,個個魂像是要被勾了去似的一把搶過美人手中酒一飲而盡。
這下好,酒飲美人在,還近在眼前,唾手可得,誰人不想一嘗禁果,這些表面正經的守衛此刻早已全然不顧禮數,正欲一齊撲上去。哪知前腳還飄飄欲仙,後腳便倒地不起。
低頭望着一群倒地睡的不省人事的守衛,方才還媚眼如絲的墨卿瞬間收起那勾魂的眼神,複又回到平時冷冰冰的樣子。
劉瑾從暗處走了出來,一臉驚訝地看向墨卿,眼神複雜,“墨卿你從未用這種語氣和神态跟朕說過話。”
“難道陛下也想像這幫蠢人一般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嗎?”墨卿反問道。此刻她絲毫未注意到二人之間的說話分寸早已超出了君臣之禮的約束。
“所以,在你的眼裡,朕是特别的嗎?”劉瑾目光深邃,面色鄭重地看着他沉聲問道。
“陛下就是陛下,臣子如何侍奉君上,墨卿也自然不敢怠慢。”入戲太快出戲亦快,方才攝人心魂、媚眼如絲的嬌俏之人似是換了個人一般。
好個鐵面無私鄢墨卿。劉瑾心裡直道要想猜透眼前之人是多麼困難一件事。
歎了口氣,二人一同向地牢内部。
“可是我們并不知神醫被關在何處,若一個一個辨認未免過于浪費時間而且又有被發現的風險。”鄢墨卿眉頭颦蹙,望着四周漆黑一片的大牢,每一個牢房内關押着的都是重囚,若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我們在缪先生房中找到了郡守身邊仵作私自購置田宅的證據,那麼郡守想必定也知道缪先生對他會是威脅,若這件事同他有關,那麼若我是郡守我極有可能将這個危險之人關押在旁人不易被發現之處。”
說着他四處張望,面前有兩個甬道,一處牢内關押的都是囚犯,一處牢内卻是空的,無一人被關押在内。他指了指右邊的甬道。
“那裡陰冷黑暗,空無一人,若是秘密關押囚犯,朕一定會選這裡。”說罷領着墨卿一直順着甬道往前走。
同另一條道不同,這裡毫無人氣,四周并無燭火點燃,隻能順着月光照進氣窗微弱的光線分辨眼前之路。
劉瑾抓着墨卿手腕帶着他向前走,直到來到盡頭,二人四處張望,看見甬道盡頭的一間牢房内似是有一黑影趴在桌上似是在熟睡。
悄悄點起一根蠟燭,周圍霎時升騰起一片光亮。将光亮湊近牢中人,花白的胡須,熟悉的臉龐,正是缪神醫。隻是他面色煞白不似往常,再将蠟燭靠近往别處來回遊移。隻見他将頭枕于手臂之上,手腕上流淌着一道道殷紅的鮮血一直綿延至手心,掌心處殷紅一片早已幹涸,如黑夜中綻放的鮮紅色花朵,妖冶而絢爛。
二人見狀内心似是漏了一拍,看着牢中早已不省人事的缪神醫劉瑾懊悔道:“還是來晚了一步……”
鬥大的牢房在燭光的映照下透出些許光亮,燭淚沿着蠟壁滴滴滑落,掉落在茅草鋪就的牢房地面上發出簌簌聲響。
劉瑾的手顫抖着,将光亮照向早已不省人事的缪神醫。沾滿鮮血的雙手旁擺放着一隻碗,碗内盛有清水。
此時,地面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似是什麼東西掉落至茅草地之聲。劉瑾蹲身往下看,竟是一枚香囊。
“這是……墨卿你送神醫的香囊,怎麼會在這裡?”墨卿見到香囊,内心起起伏伏甚至喘不過氣。左手顫抖着将這枚香囊放進腰間。
此時劉瑾的眼神更加疑惑,墨卿在一旁問何緣由。此刻的他十分不解,自己當日送他的那枚可當免死金牌的環佩怎會找不到,難道被他人收了去
兀自困惑之時,狹窄昏暗的甬道亮如白晝,順着刺眼的光亮,二人看着不遠處身着盔甲的士兵和站在士兵中間的都尉韓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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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此二人擅闖大牢,還設計陷害牢中獄卒,将其給我拿下聽後發落。”一聲令下,士兵們聽令将他們圍作一團,長矛抵上他們的脖頸。
這下好了,不但沒将缪神醫救出,竟發現了他的屍體,最糟糕的是,還背上了殺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