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閉着眼睛的沈青悅突然出聲回敬,她并未回頭,卻不客氣地回應蕭遙。
北堂翊撫着她的手臂示意她不必在意有些人的怪癖。
他詢問道:“蕭公子,不知我家娘子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聽完北堂翊說出的“我家娘子”,林烈心中頓時直冒冷氣,他陪着他長大的,幾時見過他的夫人?
蕭遙也并無與沈青悅擡杠的意思,沉吟片刻後說:“夫人傷勢确實嚴重,所幸救得及時,加之她是練武之人,并未傷及心脈。本公子帶了些傷藥,請先為夫人上藥。”
蕭遙說完将幾個小瓷瓶遞到北堂翊手上。
接着又語氣冰冷地吩咐道:“本公子再開些調理的藥方,先用活血去瘀之藥,然後再是補血補氣之藥,請按藥方到就近醫館抓藥。要小心傷口感染,或者發熱。如遇發熱,可用藥酒擦拭身體,隻是七日之内不可下地行走,一月之内不可騎馬動武,公本子告辭。”
他說完又将一張藥方單子放在桌案上。
“另此次醫治需付診金一千兩銀子,請一并支付”。
蕭遙依然帶着淡漠的神色,等待着北堂翊掏銀子。
“哈哈不貴不貴,北堂将軍的夫人就該值這個價”。
北堂翊淩厲的眼神制止不了林烈的唯恐天下不亂。
蕭遙并不領情于某個人的贊同,依然冷淡地笑笑:“我可不是江湖赤腳郎中随便賣狗皮膏藥。主要是用過我的藥,下次若是碰上刀槍襲擊或意外墜地,都不會再受傷。因為,我的藥有獨特功效,可以在傷者身子表層形成防護膜,此藥可大量應用于沙場士兵,可保他們刀槍不入。”
林烈仿佛增長了見識般,一雙桃花眼再次熠熠生輝。
北堂翊也是毫不猶豫地對林烈說道:“到帳房開一千兩銀票給蕭公子!”
說完,起身朝蕭遙誠懇相邀:“蕭公子妙手如春,本該值這個價,本将軍有個不情之請,請蕭公子到我軍中來做個随軍大夫,如何?報酬随你開”。
蕭遙依然不為所動,“本公子很貴,隻怕你請不起,再說,蕭某有個規矩,一年之内隻答應别人做一件事,本公子今年已經答應大夏顧南陵将軍做事,因此,此番前來,也算是為将軍提個醒,本公子今年無法效命于北蒼,可是,将軍可以買蕭某此次新研發的傷藥”。
他說完拎起藥箱準備離去。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毫無廉恥的牆頭草?這兩邊賺錢的本事,可真是生财有道啊。”
沈青悅非常生氣,他在顧南陵和北堂翊之間穿梭,不但賺取自己的利益,還能令他們二人鬥得你死我活,此人心思實在太過陰險。
“這世間無人會跟銀子過不去,不知廉恥的是你這個禍水,天下兩個最優秀男兒恐怕都要折在你手上”。
“你!”
沈青悅掙紮着就要下床,卻被北堂翊按住。
見北堂翊對沈青悅和蕭遙兩人都不敢發作的樣子,林烈瞬間心情大好,甚至連欠人家一萬兩賭債都形不成壓力了。
他就喜歡看北堂翊那慫樣。
送走了蕭遙,他返身推門而入,卻被北堂翊一聲怒喝:“入房不會敲門嗎?我這有女客,你懂些規矩。”
他卻不理會北堂翊的怒視,放肆哧笑道:“啧啧啧,北堂将軍何時變得如此講究了?”
沈青悅正凝神細聽,那人卻隻是繞着她轉圈,他伸手撩起她的長頭發,卻被北堂翊格擋了一下。
這人怒了,沖他喝道:“你就為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與我生分?”
“她你不能碰,她是我女人。”
“我更得看看”。
沈青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插足了他們的情感,嗯嗯,北堂翊和這人,會不會是傳說中的斷袖啊?
正想着,身子一輕,她被他摟住,卻觸動了傷口。
“嘶,有你這樣對待傷者的?”
“原來你就是那大夏小哥。”
林烈突然扯開沈青悅覆面的長發,他發現了沈青悅情緒更激動。
“是又怎樣?她就要嫁給我了”。
“好啊,原來你們早就相好”。
“本公子不幹了,原來前幾次你讓我去顧南陵地盤上,給他制造混亂,敢情就是你與人家在争風吃醋?”
林烈氣得指着北堂翊,“哼,你在談情說愛,我卻在為你打理軍營,為你賣命,還沒有假期,更沒有加薪。現在就把軍營還你,我也要休假半年,我更要上聞香樓去放松放松”。
林烈氣怒之下,更是口無遮攔,說完人更是如同風兒一樣沖出門外。
“你還欠着我四弟一萬兩賭債,你休假後,上哪賺銀子還他?”
“那是阿澈出老千,我不還”。
“人家出老千你都看不出,說明你該輸得心服口服。再說,你該去打聽打聽,這世間,有誰敢欠皇帝兒子的銀子不還?”
“我不休假了,還不行嗎?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就是遇見你們北堂家這些狐狸精。”
“自己比我狡猾,還敢罵别人狐狸精”。
北堂翊低笑,沈青悅實在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可是牽扯後背傷口,卻讓她疼得呲牙咧嘴。
“叫你笑,不怕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