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沈緻遠氣憤的是,趁着自己的沉溺失意,這才短短一年時光未到,自家女兒竟然被這小子迷得是非不分,差點成了抛棄自己國家的罪人。
昨夜,他去了沈青悅的閨房,本想證實一下,她是否真的與這小子攪在一起,若真的是,要及時迷途知返,反正她這輩子隻能嫁給顧南陵。
可是,沒等他與女兒面談,卻見到她在睡夢中歡笑,還一直叫着要北堂翊那個臭小子抱抱親親,不僅如此,她竟然……竟然還說要給北堂翊生很多娃娃!
看到自家女兒在夢中如此不知羞如此癡迷的呓語,他真是感到老臉都丢盡了。
真是想不到,自己涉世未深懵懂天真的女兒,何時已經懂得這些男女之間的情愛?
沈緻遠震驚之餘,也感覺自己的心神徹底淩亂了,他的冷靜也被摧毀了。
他感到既羞恥又憤怒,明明兩軍敵對,女兒嬌養深閨,可是那小子是到底是怎樣勾搭上自己年幼無知的女兒?
看着女兒夢中癡纏的表情就知道,她和眼前這人模狗樣的後生,兩人相識肯定已經有一段時日。
如今,他感到後怕,自己若再恍然不覺,說不定,過不了多久,這小子有可能給自己造出一個讨厭的外孫,那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沈緻遠自嘲地搖頭:老天到底在成就着什麼孽緣,他搶走了本該屬于北堂賀的女人,可如今,北堂賀的兒子,卻要從他手中奪走女兒!
哼,反正,隻要和北堂賀有關聯的人,他一律視為敵人。
同時,他也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制止此類“荒唐”的事情發生,一定不能讓這小子如願! ......
“想必您就是沈緻遠将軍,晚輩這廂有禮了”。
北堂翊這是第二次見到沈緻遠,感覺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加陰鸷。
“别在此假斯文,前幾日我家悅兒如何受傷,今日便來取你狗命。”
沈緻遠哼了一下,催馬近前,直接掄起長、槍,對着北堂翊便是一陣讨伐。
“是晚輩無能護她不周,還望将軍見諒,在下今後定會更加小心呵護她。”
想起那個虛弱蒼白的小身子,北堂翊的神情頓時黯然。
“你放肆!不要以為長得幾分姿色,就想引誘我家悅兒。哼,隻要本将軍活着一天,一定不讓你這厮如願。”
北堂翊以為沈緻遠還在耿耿于懷沈青悅的傷勢,因此,心下仍是一片歉疚,他迎面而上,兩人長/槍交接之處傳來“铿”的槍鳴聲,接着又各自變換招式,迅速糾纏在一起。
見到北堂翊那杆長、槍舞得虎虎生風,令沈緻遠有些應接不暇,他冷眼瞅着北堂翊,冷聲說道:“你這槍、法可是師承萬重天?可有名字?”
北堂翊見他這樣一說,心下并不訝然,他如實回答:“萬重天是在下師公,本槍、法名叫‘九天飛鴻’,不知将軍有何見教?”
沈緻遠并沒有回答北堂翊的不解,隻是自顧在心裡忿憤不平着:果然,師父你還是偏心,還是有所保留啊。
沈緻遠一意孤行地在他的臆想中怨恨着别人,卻不承想,這套“九天飛鴻”雖出自九月山莊,卻是北堂翊獨自加以改進之後,使之更适合沙場作戰的一套槍法。
其實他更不知道,萬重天偏心的緣由,在九月山莊學藝八年的北堂翊那年十三歲,即可與一生都沉迷武學的萬重天大戰三天三夜,直戰得事後他撫着花白胡子大笑;快慰平生也。
北堂翊與沈緻遠很快又纏鬥在一起,不知為何,對于眼前的失意之人沈緻遠,他始終控制着手上的力度,從他身上,北堂翊似乎能見到當年自己父皇曾經年少的樣子。
而沈緻遠招招狠辣,從北堂翊身上,他一直想着年少時,他作為當今國主景晟的貼身侍衛,陪他在九月山莊學藝的日子,還有當年北堂賀那讨厭的樣子。
……
北堂翊與沈緻遠在平原上交手的事,很快被人密報傳到大夏國主景晟耳中。
他反應平淡,相對于沈緻遠能否斬殺北堂翊,他更希望後起之秀顧南陵與北堂翊兩敗俱傷。
畢竟,顧南陵曾經是他一統天下的虎掌之爪,可如今,他卻是他一統天下的眼中釘。
想來就有氣,顧南陵在三五年之間,便迅速掌控了大夏國三分之一重要關塞要處,就憑着他這樣過人之處,景晟濃眉深擰:看來,是時候拔掉這顆肉中刺了,否則,等到他羽翼豐滿了,到時整個大夏國将落入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