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洵借着衣袖的遮掩,在桃源幻鏡裡釋放了一絲氣息,氣息遊走幻境各地,很快就查尋到了石祟的氣息。
“怎麼樣?可探知到了?”柳淮欽問。
祁念洵皺着眉頭,這幻境竟然有壓制邪祟邪力的功能。能力強大一點的邪祟影響不大,頂多萎靡了些,但像小石祟這樣的,如果再待久些,很有可能會被打回原形。
他不安道:“還是快些找到吧。”
邪祟化形需要諸多機遇,就如同修仙之人羽化登仙,非機遇不可得。
小石祟的本體是塊鎮邪柱,意外從其脫落成為獨立個體,經吸收日月精華才逐漸有了自己的意識。
但石祟本就才化形不久,如今在這裡待了幾天早就奄奄一息了。
好在這小家夥的躲藏的本領還不錯,利用自己身形不大的優勢躲藏在這片桃林裡的一片橙黃色的枯葉下——盡管有心之人一看便能看到破綻。
祁念洵和柳淮欽找到時,被這滿地落花中夾雜着這片突兀的落葉給驚得苦笑不得。
且不說桃樹是先開花後長葉的植物,按照桃樹開花季節,也不太好找一片枯葉吧。
祁念洵掀開枯葉,隻見小石祟屁股朝天,奄奄一息地趴在那裡。
“這不會是要被打會原形了吧。”祁念洵拿起來放在手心裡,不由自主地戳了戳他的屁股。
小石祟聽到熟悉的聲音,艱難地扭頭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祁念洵後也,濕漉漉的小眼睛亮了一秒,瞬間閉上眼昏過去了。
祁念洵見狀,也顧不上在幻境裡是否會被人看到,施法給他度了一點邪氣,勉強續着他的命。
“我們還是早些出去吧。”柳淮欽道。
祁念洵點點頭,剛要将小石祟裝到布袋子裡,空氣中突現一條細細鋼絲,從他們身後飛來,鋼絲快速纏繞住石祟,霎時間,就從祁念洵的手裡奪走了石祟。
祁念洵和柳淮欽同時轉身,看到一名身着淡黃色外衫弟子把玩着石頭,挑釁地站在他們身後。
祁念洵眼睛微眯,能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們身後,并且能在他手中搶走石祟,看得出這人身手不簡單。可惜這人并未使用靈力,祁念洵他們不曾看出他是哪個宗門弟子。
那名弟子擡眸看着他們,懶散道:“你們好像沒按照大會要求了吧。”
“那你從别人手中奪走獵物又是拿來的規則?”祁念洵冷冷道。
黃衫弟子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和你們一樣,我也是來玩的啊。”
“既如此,你把這石祟還給我們,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黃衫弟子咧開嘴角,誇張地笑了起來:“哈哈,還給你們我還怎麼玩啊?”
說罷,将手中的石祟抛向高空,石祟墜落,在即将到達地面時又用鋼絲勾住,在空中搖擺兩下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石祟剛被祁念洵度一絲邪氣,尚有一絲意識,如今被折磨地徹底暈了過去。
祁念洵沉下臉,眼底一片冷漠,他沉聲道:“你如此行徑,就不怕鏡外的人看到嗎?”
黃衫弟子不怕死道:“怎麼?你們還想為邪祟打抱不平?這可不是你們修仙弟子的風範啊,外面的人可都看着呢,你現在要是對我出手,出去之後,别人會怎麼看你呢?”
這時他不知從哪抓出一隻邪祟,大約半身大小,命若懸絲地被黃衫弟子抓着一隻腿倒挂在半空中。
邪祟臉上鼻青臉腫,嘴巴太吐着未淨的鮮血,滴落在地上,瞬間将粉嫩純潔的桃花染紅,除了被抓的那隻腿,其他手腳不自然地垂着,能想象得出在此之前曾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黃衫弟子一臉嫌棄地将他丢在地上,道:“就這?真沒意思。還是這石祟命硬些,能折磨的久些。”
如此暴虐,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人是在故意激怒他們。
若是祁念洵在桃源幻鏡中施用邪術就意味着在衆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那今日誅殺邪祟大會就演變成誅殺自己這個陰邪之人的盛宴了。
而他如今在光遙宗的桃源幻鏡法器中,他們可以操控鏡子中一切,他們甚至可以一費一兵一卒就能利用幻境将自己永遠困死在鏡子裡。
他若是選擇避而不戰,看着情境怕是小石祟定會被虐殺緻死。
虐殺……
似乎隻有一條路可走啊,祁念洵直勾勾地盯着對方,随即視線落在那一灘血水上,一股沖擊腦門的久違邪念騰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