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莫斯離去後,萊斯特不留情面地抓住真準備離開的墨蒂的手臂,質問她:“你提議這個做什麼?”
“萊斯特,你放開她!”
伊莉雅想扣開萊斯特的手,但無濟于事,準備再次嘗試時被墨蒂制止了。
“沒事的,”她安撫伊莉雅,轉向萊斯特,氣勢上和他旗鼓相當,“我的提議有問題嗎,你看阿莫斯有異議嗎?”
“說白了,這就是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問題,你插什麼手?”
萊斯特松開了手,伊莉雅意識到勁頭松了就立刻抽回來,按住剛剛被抓的部位,面露敵意。
“我說你怎麼突然出來和阿莫斯說席恩的位置,要他們再來一段情嗎?”無論是告訴阿莫斯席恩在哪裡,還算撺掇他“報複”,都是居心叵測。
“你怎麼知道他不願意呢,合不合适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墨蒂執着的眼神讓萊斯特感到荒誕,他攥緊拳頭,“你這是讓他們進行無意義的交流,阿莫斯本來都打算放下的!”
她絕對和席恩是一夥的。
“這叫放下?隻有面臨處理不了的問題的時候才叫做放下,而現在他們兩個之間明明沒有任何阻礙卻依舊不願意交流,這隻能被叫作逃避!”
伊莉雅看着兩人吵得越來越大聲,甚至理解不來他們說的話,左扯一下右拉一下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陷入了當機狀态。
她沒想過會出現現在的場景,從小到大就沒勸過架,隻會拱火,經驗的缺乏讓她現在有些手足無措。
萊斯特:“你還以為他們能順利在一起嗎,在聖埃默爾的時候都沒落得個好下場。”
墨蒂:“不試試怎麼知道?”
萊斯特:“他見過他被席恩抛棄後的樣子嗎,你這樣刻意讓他們湊在一起怎麼會有好下場?”
墨蒂:“那就沒有好下場,總比現在這樣盲心盲眼好的多!”
墨蒂的怒意把萊斯特鎮住了,她應該和阿莫斯沒有什麼交流,為什麼可以這樣信誓旦旦?從哪裡來的自信?比起阿莫斯,她和席恩更熟悉,說不定還是他的授意。
打住,不要再想了。
萊斯特撓撓頭發,無可奈何地跺腳,最終放棄了和墨蒂争辯,這人早就算計好了,他說不過她。
“算了,不陪你胡攪蠻纏,我會告訴阿莫斯你的真實目的。”
萊斯特說完就走了,墨蒂盯着他的背影嘁了一聲。她理理衣袖,滿不在乎,自覺獲得了勝利。
手腕被旁邊的伊莉雅輕柔挽住,她遲疑地問:“你是為了促成現在這樣的局面,才給我遞邀請函嗎?”
她反手握住伊莉雅的手,“沒有的事,你不要多想,隻是我想要看看他們會發生什麼而已。”
搪塞過去後,墨蒂送伊莉雅離開,目光落在熄滅下來的傳送陣上,眼神沒有聚焦。
很快,她伸手拍了自己的臉頰,快速呼吸兩下,回到了室内。兩三步徑直走到席恩曾待過的那個陽台,人依舊不在了,沒有任何痕迹。
在她失落地回去,将門關上,就發現她要找的人就在他旁邊靠着牆。
燈沒開,不知從哪扇窗透進來的月光提供了微薄的光線,暗沉的家具和牆壁越發襯得席恩的發色淺,眼睛把光折射得更吸引人了。
他平靜地開口:“你沒必要非得讓他和我見面。”
墨蒂側過眼避免直視他,撐不起面對萊斯特理直氣壯的氣勢,“你明明還喜歡他,為什麼要躲他?你又不是問心有愧的那個。”
“哪裡可以這樣說啊?”
哪裡是旁人可以在一段戀愛關系裡為兩位主角劃分責任的?
席恩嘴角上揚,倒顯得溫和了,“當初我就那樣和他提出分手,再加上他本身不喜歡刨根問底的性格,就沒想過能和他再在一起了。”
“……可是我想你能幸福。”
他摩挲着指腹,聲量低到像喃喃自語:“并不是所有幸福都是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創造的。”
墨蒂猛地皺起眉頭,瞪着席恩,他的語氣她不喜歡,他的話她也不喜歡。
“我不管,我已經把阿瑞斯塔爾最近尋找藥劑師的事情告訴他了。再怎麼說他也是一位出色的藥劑師。你是那種會因為私情影響正事的人嗎?”
“如果你不想在你的辦公地點心驚膽戰地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突然竄出來的阿莫斯,我勸你自己去找他說清楚。”
席恩沉默不語,他對墨蒂的任性和好心混雜在一起制造出來的事件感到棘手,但如果不按她說的做,還會有下一次。
“對了,阿莫斯他還說想‘報複’你,你要小心點。”
她感覺到席恩的眼神像玻璃彈珠的滑動那樣倒到了她的身上,心虛但仍然鼓起勇氣回望。這才發現席恩隻是聳聳肩,開了個玩笑:“你的好心和‘報複’帶來的危害不相上下,這哪裡是想讓我幸福啊?”
“好好休息,這裡晚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