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環吸引着無數水中氣泡彙聚而來,清澈而又粗壯。
聞繹用靈力牽引大環向上,将這些怨靈合圍,又拉緊束住。
“去找你們真正的仇人。”聞繹說着,三兩步踏上甸因的大頭,用力掰開它的牙骨,将這些被捆成一束的怨靈打入甸因嘴中。
甸因痛苦地翻騰,卻不忘報複聞繹,用尾端開始纏繞。
聞繹被纏至粗壯的背脊,眼看一息之間就要殒命于此。
紅玉正打算出來幫忙,就看到清風劍自上而下将甸因的軀體從中劈開一分為二。
這一劍堪稱驚豔。紅玉揣摩着清風劍的劍意,竟有些癡了。
劍随身動,劍随心動,劍随意動。真正的力量就是這樣吧。
力破萬法。不愧當年尋道台第一人的風姿。
自己再過一百年、再過兩百年,能否擁有這樣的力量呢?
聞繹眼神冰冷,居高臨下看着甸因依然掙紮的屍體,将它頭顱砍下,用冰淩凍住,在儲物袋中找到禮盒,正好能夠放下。
“紅玉,你且過來。”聞繹打斷紅玉的神思,“既然來了,就打掃下戰場吧。”
紅玉依言一根一根拔着骨刺,又将這些屍體沉入底土。
在做着繁雜重複工作的同時,她還是不免好奇:“聞仙長,您施用法術好像無需時間,隻要您心念所至,無需結印也無需念咒,冰火靈力就任由您操控。”
“熟能生巧罷了。隻是世上大多數人都是隻熟不巧。”
“熟能生巧便能心念所至嗎?”紅玉喃喃道,“我必會勤加修煉,早日達到此境。”
“你比你爹竟還上進些。”聞繹微微一笑,又斂去笑意,“但在裡耶,修煉要緊,功績更要緊。縱然仙山也不養閑人。你看有些弟子卡在尋道台上幾百年卻不能再進一步成為仙君,也并不都是修為不夠,有很多功績欠缺罷了。”
“仙門大派,理當如此。”紅玉颔首受教。
岸上。
聞繹禦劍帶着紅玉飛回。
“幹什麼去了?都找你一天了。”秀慧把紅玉從劍上拉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紅玉看向聞繹,聞繹點頭讓她随意。
秀慧直把紅玉拉到林中僻靜無人之處:“你那天被磷蝦咬到,有沒有看到什麼?”
紅玉點點頭:“磷蝦的光點有緻幻的作用,做一些夢也不奇怪。”
“你覺得那是夢嗎?”
“當然了。”紅玉想起夢中夫郎的臉,斬釘截鐵道,“決不可能真實發生。”
秀慧長舒一口氣:“那太好了,我那天做了個噩夢。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最近也不必天天躲着關象每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自己和關象每的結局成真。
那廂。
茂林看到聞繹仙長帶着紅玉回來,不禁好奇:“這是什麼意思?聞繹仙長帶着紅玉去斬甸因了?”
“對啊。”魏重台漫不經心地擦着杯子,“昨天我們本來已經被聞仙長拒絕了。可我想紅玉應該是偷偷潛下去正好和聞仙長碰了面。”
“紅玉膽子真大。”茂林目瞪口呆,“好在聞仙長包容,沒在她師父那裡告她一狀。”
“紅玉似乎與聞仙長關系不一般?”魏重台停下擦杯子的手。
茂林笑道:“這是自然。你難道不知紅玉是聞繹仙長帶回裡耶的,兩人情分深些也很正常。”
魏重台點點頭,若有聞繹作為紅玉的背景,她和那些世家之女相比也不差什麼。
另一廂。
南嶺仙長打開聞繹放在屋前的巨大禮盒,看到新鮮的甸因頭顱,開懷道:“好!不愧是聞師侄!明日召開村民大會,碧水村至此可安居無憂。”
“是!”聞繹執禮,“明日會後,我将前往幻海宮向星幻海主借寶,穩固莽山印,鎮壓莽山獸。”
“你盡管去。有什麼問題及時傳訊。”南嶺仙長颔首,“星幻海與我裡耶曆代交好,此事難也不難,易也不易。談判中如有利益交割,一定要先禀明掌門。”
“弟子明白。隻是此去想帶一人同去。”
“哦?誰能入聞師侄法眼?”南嶺仙長挺感興趣。
“正是您的徒弟,我的平輩小師妹——紅玉。”
“你願意指教我徒弟我高興還來不及。”南嶺仙長笑道,“隻是我看你與她這般投契,你可是怪師叔先下手為強了?”
“在您門下反而更好。”聞繹冷不丁一句,“畢竟我以前那些徒弟沒有一個善終。”
這話聽來森寒。
南嶺仙長歎口氣,拍了拍聞繹的肩膀。
“我帶她走可是出于公心。”聞繹卻笑了笑,“在我師父眼裡我怕是廢了的。紅玉輩分大、天資好,對一些事又格外有主意。我觀之,百年後由她支撐門庭也無不可。”
南嶺想起在碧水村紅玉點評村長的那番話,不由點頭:“你說的很是。我的徒弟便先托付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