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孩開始發抖,緊接着竟哭了出來,“你能不能幫我應付一下屋裡的人。”
沈茁已經在會所工作了一段時間,自然聽得懂男孩話裡的意思。
他瑟縮了一下,搖搖頭說:“抱歉先生,我是服務生不是這裡的少爺。”
“求你了!”男孩緊緊抓住沈茁的手,“現在這時候我上哪找人,裡面那位年輕又長得帥,你不吃虧。”
“就幫我這一次吧,”說着男孩往沈茁手裡塞了一張卡,“我……其實我有男朋友,就是賭氣才來幹這個的,現在後悔了可裡面那個我得罪不起。”
“這卡裡有五萬是裡面那人給的,沒有密碼,我全都給你,裡面那位剛喝了酒,現在藥勁估計上來了。”
“屋裡黑他沒看清我的臉,你就幫幫我吧。”
男孩的語氣裡充滿了恐懼,好像屋裡的是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但沈茁隻聽到了五萬塊。
五萬塊,可以在京都買塊墓地了。
有了這五萬,他姥爺就再也不是孤魂野鬼了,他姥爺就有家了!
沈茁雙眼放光,接過男孩手裡的銀行卡,死死攥在手裡。
他深深呼吸着,隻用一秒鐘的時間就做出了選擇,他點頭同意了,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很熱,昏暗的燈光下,沈茁看到一個脫得精光的男人躺在床上。
高腳杯倒在地毯上,紅酒染紅了純白色的絨毛,酒精味混合着床上男人重重的喘息聲。
沈茁雙腳發軟,他在門口脫掉鞋子,赤着腳走到床邊。
沒等看清男人的臉,房内唯一的光源瞬間暗了下來。
厚重的窗簾把窗戶遮了個嚴嚴實實,沈茁什麼也看不到,聽覺反而變得敏感。
“停電了?”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茁吓了一跳,顫抖着嗯了一聲。
來會所工作之後他對這些事也算是有些了解,但未經人事的沈茁還是怕,他完全不懂兩個男人要怎麼……
不過下一秒,沈茁就知道他完全想多了。
作為下面那個,他不需要思考這些,因為當一切來臨的時候,主導權都在上面那位手上。
男人精準地找到他的手腕,用力一拉沈茁整個人都陷在了床裡。
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壓下來,把他包裹住,唇齒和肌膚同時接觸在一起。
呼吸灑在頸間,密密麻麻的吻緊跟着落在身上。
沈茁全身酥麻,整個人像被扔進水裡的鈉塊,皮膚發燙漲紅,思緒噼裡啪啦亂響。
不知道時候身上的衣服被脫得精光,沈茁雙眼迷離,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很舒服,原來這麼舒服,怪不得會所每天有這麼多客人來……
怪不得,他每次來頂樓查房都能聽到有人扯着嗓子叫……
沈茁胡亂地想,可下一秒身下就傳來了一陣劇痛。
他也叫了出來,然後勾住了身上人的脖子,接着他聽到男人俯下身貼在他耳邊笑着問:“爽不爽?”
沈茁疼得說不出話,他想說一點也不爽,但他不能也不敢。
黑暗中,原本粉紅的嘴唇變得煞白,沈茁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卻隻能開口說:“唔嗯……很……很舒服。”
男人笑了,然後更加賣力,沈茁更疼了。
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是沈茁能感覺到,這位一定是個新手,用力莽撞,像根木頭棒子一樣橫沖直撞。
被撞的那個感受不到一點快樂,隻有痛苦。
沈茁是将近十二點進的屋,兩個小時過去了,男人依舊沒停。
一定是喝了那東西的緣故,沈茁想,會所裡給人助興的東西,這男人不知道喝了多少。
過程中沈茁緊緊攥着那張銀行卡,從最開始的舒适到後來疼痛逐漸升級,唯一不變的是給姥爺買墓地的心。
這活真不是人幹的,沈茁的心在滴血,他感覺自己像塊浮木,漂在波濤洶湧的海面。
讨厭粗粗的木頭棒子,讨厭不知輕重的人,讨厭橫沖直撞。
但是有五萬塊,五萬塊可以給姥爺買墓地。
五萬塊,買墓地……
五萬的墓地……
*
睡夢中,沈茁低聲呓語:“五萬……五萬塊,可以買墓地了……”
他陷在夢裡,腦子裡都是墓地,他想到那五萬塊還在卡裡,他還沒來得及給姥爺買墓地。
他姥爺估計現在還在郊區飄着,飄着……
想到這,沈茁突然醒了,他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起。
心髒開始狂跳,他捂住胸口,一個月前那個晚上的記憶重新回籠,他竟然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
他為了五萬把自己給賣了,一個晚上五萬塊好像很劃算的樣子。
可沒人知道那天半夜他失魂落魄回到家,先是跟一個酒鬼對峙,然後叫醒樓上的老奶奶,花了五塊去樓裡狹小的浴池洗澡。
洗澡的時候他發現身體裡的東西那麼多,好像怎麼也洗不幹淨,那個男人太可惡了,把那麼多東西弄了進來。
天知道,那時候他有多絕望。
一個月了,原來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沈茁呆坐在床上,那種窒息感和撕裂的痛感,好似又重新出現在身體上。
他咬住嘴唇,眼睛定定看着前方。
良久才終于想要下床,掀開被子的瞬間,沈茁看到自己兩腿間的床單上是刺目的紅。
洗到發白的床單,上面是一大片的鮮血。
是他的血,他身上留下來的血……
是啊,沈茁驚恐地看着床單,他怎麼忘了,他該去醫院看看,他興許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