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氣的是,孟也朝他扔了兩個“生化武器”,白塑料袋裹着東西全砸在了他臉上,那東西燙得很,直接把他嘴角湯破了。
他低頭一看,才知道這倆“生化武器”是剛從微波爐裡拿出來的卷餅。
馮盡差點當場氣暈過去,小情人也不管了,拉着孟也去了個沒人的地方。
抱着他哄,親他也不行,給錢也不行,什麼都不行。
偶爾屈尊降貴哄人,馮盡隻當是情趣,感情要是一直毫無波瀾那就離死不遠了,吵吵架有時反而可以促進兩人的關系。
但今天的孟也簡直像是頭倔驢,哄到後面他真是沒耐心了,說了幾句重話,直接把人給氣跑了。
用舌頭頂了頂燙破的嘴角,馮盡怒火中燒,懶得跟沈茁糾纏,大手一揮把他推到了一邊。
沈茁今天虛得很,身體和情緒都不在狀态,馮盡這麼一推他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徑直向後倒去。
跌倒的瞬間,他的第一反應是用手護住肚子,然後閉上眼睛等待疼感來臨。
一秒,兩秒,三秒……
墜落感被一股力量接住,一隻手抓住了沈茁的肩膀,用力穩住了他的身體。
“孟哥?”
“孟也!”
兩道聲音一齊響起,一個充滿了訝異和擔憂,另一個卻帶着不滿與斥責。
“你先回卧室,”孟也看着沈茁,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讓我跟他說清楚,行嗎?”
沈茁洩了氣,他隻好點點頭,瞪了馮盡一眼後慢吞吞回了客房。
關門聲響起,馮盡猛地沖過去把孟也攬在了懷裡,大聲質問:“你鬧什麼脾氣?”
“别碰我!”孟也使出全身的力氣掙紮,奈何力量相差懸殊,絲毫沒有撼動緊锢在自己腰上的手。
“你到底在鬧什麼?”
馮盡一手抓住孟也的腰,另一隻手扣住他的頭,兩人額頭抵着額頭,被迫注視着對方,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情緒。
“孟也,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馮盡雙目猩紅,頭上青筋暴起,“你現在住的房子,你銀行卡裡的錢,哪個不是我給的,你還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孟也嘶吼道。
明明不想哭,豆大的淚水卻斷了線般砸下來,落在了馮盡粗壯的小臂上。
用拇指擦掉濕哒哒的眼淚,涼意跟着滲進了馮盡心裡。
他當然知道,知道孟也要的是什麼。
不過是專一、忠誠、一心一意、獨一無二……但這些他通通給不了。
能嘴上騙一騙孟也,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馮盡真是想不明白,孟也為什麼這麼在意如此虛無的東西,他确實愛他、喜歡他,但卻不代表這種喜歡會持續一輩子。
享受當下不就好了,親吻時開心,床上和諧歡愉,這不就夠了。
他當然不會一輩子隻跟一個人在一起,這樣一眼看到頭的日子,孟也究竟為什麼會如此向往?
“沒什麼好說的了,”孟也無力地拂開馮盡的手,自嘲般笑道:“既然你做不到,我不會強求,我會把房子賣了,咱們斷了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
馮盡的眼神愈發陰翳,他捏住孟也的下巴,陰冷如毒蛇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我告訴你,這房子我能給你,也能收回來。”
孟也不可置信地看向馮盡,什麼意思?
這個人為什麼會如此不近人情?
他深深喜歡了幾年的男人,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
房間還算隔音,但沈茁還是聽到了客廳隐約的争吵聲。
他坐在床上看着書桌上狼藉的線團,桌腳邊堆成山的珠子,還有那枚靜靜躺在台燈下的袖扣,血迹幹在上面像是精緻藝術品上唯一的殘缺。
他自己的人生,連帶着别人的,好像都被搞砸了。
如果不是他孟也或許早早就脫了身,興許現在在海邊度假也說不定。
如果他再勇敢一點、果決一點,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沈茁靜靜躺在床上,看着明亮的吸頂燈流淚。
好冷好冷,肚子酸脹,像有一千個人在裡面踢一樣鈍痛。
摸了摸額頭,好像有些發熱。
眼前的光暈變得模糊起來,腦子也變得暈暈乎乎。
應該是發燒了,沈茁強撐着坐起來,但他不能吃藥。
懷孕了不可以吃任何處方藥,睡一會吧,睡一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