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貝看到凡亞耳朵尖紅得有點不正常才意識到,凡亞這是……不好意思了?
他加快了動作,迅速上完藥又将傷口包紮好。
等收拾好,吃過營養液,凡亞就又要出門。
阿爾貝驚訝:“你傷還沒好就又要出去?”
凡亞:“是,我必須要出去一趟。”
阿爾貝想到凡亞半夜收到的那條信息,明白這可能和凡亞收到的指令有關。他說不出阻擋的話,也做不出非要跟出去看似想好心照顧凡亞實則當累贅的事,隻能讓凡亞自己小心。
于是阿爾貝開啟獨自在家第三天。
可能是這個小區的環境比上一個好太多,沒有那麼多複雜的蟲來往,阿爾貝小心戒備了一整天,但并沒有蟲上門找事。
等凡亞回來時給他帶來一個消息:“外面有一夥蟲拿着照片在到處找您,他們說是您的親屬派來的……”
阿爾貝下意識想到邁德雌叔,内心湧出欣喜。
“不過,他們拿着的照片……”凡亞抿了抿唇:“似乎是中學的畢業生照片。”
阿爾貝的臉色倏然沉了下去,眼中的欣喜蕩然無存。
大部分學校都會為畢業生制作紀念相冊,并放在官網上售賣,畢業生可以自行購買,阿爾貝畢業的初中也是如此。
但購買不需要身份驗證,即使不是那一屆的畢業生,也可以花錢買到紀念相冊,因而每年都會有雌蟲為了心儀的雄蟲而買那一屆的紀念相冊。
同樣,别有居心的蟲也可以通過學校官網購買到紀念相冊,裡面有那一屆所有畢業生的照片,自然也有阿爾貝的照片。
邁德雌叔照顧他多年,更是在光腦裡存了他許多照片。如果邁德雌叔托别的蟲找他,根本不會專門去翻學校紀念冊裡的照片。
也就是說,有一夥不明勢力在到處找他!
阿爾貝:“他們應該是在說謊。”
“是。”凡亞說出他的判斷,“他們看樣子長期接受體能訓練,手中有槍,每一個蟲眼神中透露出的,都是經常過刀尖舔血的日子才會有的神态。”
“星盜?”阿爾貝聽凡亞這麼說,便已經肯定這夥蟲不會是政府機構派出的搜救隊。也是,他不過是一個D級雄蟲,連B級都夠不上,在這樣混亂的局勢下,能讓政府專門派蟲出來找的,恐怕也就隻有A級和S級雄蟲了。
“很有可能是。”凡亞說,“您……克洛維爾星戰亂的消息外界應該已經知道了,渾水最适摸魚,不知道您家中近期是否有紛争?”
凡亞的猜測幾乎是有目的性雄蟲綁架案最多的作案動機,對于阿爾貝這個年紀的雄蟲閣下,無外乎家中長輩的敵對勢力趁機下手,或是家中暗鬥起的紛争。
阿爾貝按這個思路想了想,他的雌父已經戰死,雌兄失蹤,隻有一個喜歡對着雌侍雌奴“展露雄姿”的雄父。家中不可能會有什麼政敵、對手之類,更不可能會有雌蟲想搶奪他雄父的寵愛而對他下手,就喬特德那樣的,呵呵……
阿爾貝沒有頭緒,搖了搖頭。
凡亞了然:“那應該就是觊觎您的美貌而有預謀性的綁架。”
“哈?”阿爾貝目瞪口呆,實在不知道凡亞是怎麼得出這個推測的。
凡亞滿臉認真地嚴肅追問:“您是否有狂熱追求者?如果您有名單,那麼懷疑範圍可以縮小一些。”
阿爾貝木着臉:“沒有。”再狂熱的追求者也不可能頂着戰火追到這來。
凡亞:“請您認真回想……”
“凡亞,”阿爾貝打斷他,“總之,無論是誰,我都不可能跟着他們走。”
阿爾貝的目光落在凡亞身上:“倒是你,現在需要躺到床上,我給你換藥。”
凡亞:“雄蟲閣下,我已經基本好了……”
阿爾貝已經拿出了醫藥箱,站在床邊盯着他。
凡亞認命地走到床邊,解開襯衣扣子。他仍舊是那副混混打扮,粉色的頭發有些掉色,棕色的發根比前幾天露出來更多,身上穿的還是花襯衫,隻不過不像之前那件有褪色發白的地方,在脫下衣服後露出了肌肉線條分明的背脊。他半.裸上身趴到床上,臉深埋在枕頭裡,隻露出耳朵在外邊。
阿爾貝剪開包紮傷口的紗布。盡管凡亞在外折騰了一天,但比起早上,傷口又愈合了許多。雌蟲的愈合力真是強得令他驚歎。
阿爾貝知道凡亞不自在,有了前兩回上藥包紮的經驗,這回他更加迅速地完成了全過程。
畢竟,已經快鍛煉成熟練工了。
城中的民用能源供應還沒有恢複,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正常供應。應急燈中的能源有限,他們不得不節省着用,在服用過晚上這頓營養液後就早早關了燈。
外面剛結束一輪轟炸,黑暗中,房間内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
新住處有兩間卧室,但最後他們卻還是擠在了一塊。阿爾貝躺在裡邊,緊貼着牆,凡亞躺在外邊,身後就是床沿,中間留得空隙擠擠還能再塞一個成年蟲。
明明阿爾貝才到克洛維爾星幾天,卻感覺已經像過了幾個月。突如其來的戰争打破了他原有的計劃,更讓他心生彷徨的是,不知道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還要堅持多久。
他翻了個身面向凡亞,忍不住問:“凡亞,你覺得戰事還要多久能平息?”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可能幾天,可能幾月,也可能幾年。普通蟲在戰亂中被切斷了消息來源的通道,很難判斷戰争的整體進程和走向。但凡亞身處其中,是多方勢力鬥争中一顆撒出去的棋子,内心應該是對這場戰亂紛争的原因有清晰的猜測,可這些猜測的來源必然涉及到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