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謙弓下腰來,問:“怎麼樣?”
許歆點頭:“唔,不錯,比你之前在辦公室喝得都清甜些。”
一杯清甜茶湯下肚,許歆依舊興緻缺缺,舒子謙一屁.股靠在許歆的辦公室上,又為她添滿一杯。
舒子謙:“在煩什麼?說來聽聽呗。”
許歆擡眸瞅了他一眼,“你又幫不上忙,浪費口水。”
“怎麼會?”舒子謙爽朗一笑,“隻要不是你親戚來了,我怎麼着都能幫上忙吧。”
“呵呵,巧了,”許歆幹笑一聲,埋汰道:“我還就是親戚來了。”
舒子謙被逗的一樂,“要我幫你倒杯紅糖水不?”
許歆終于放下托腮的手,沖着舒子謙瞪了一眼,“你夠了,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咱倆說這個話題合适嗎?”
舒子謙“切”了一聲,“這事誰不知道?連上初中的小孩都知道,況且我媽和我姐說這些話從不避諱我,我覺得沒什麼呀。”
許歆一連喝了三杯,又跟舒子謙鬥了鬥嘴皮子,心情舒展了一些,突然盯着手中的茶杯,茶湯清澈黃綠,香氣獨特,便問:“這是什麼茶?”
舒子謙:“雀舌。”
許歆沒聽過,問:“什麼檔次?”
舒子謙想了想,說:“我爸朋友說這茶在古代也是皇家的愛茶,但到了現在知名度受限了,好像還說是極品茶吧,檔次嘛我覺得自然沒龍井、大紅袍高了。”
許歆随口一問:“多少錢一斤?”
舒子謙:“這我就不了解了,我爸都是喝龍井、碧螺春的,不過你現在喝的這個,是我爸那個朋友包了個山頭,請專人看護,百年老樹,不打藥,明前采摘,專挑飽滿純芽。哎總之,我覺得就是給沒那麼貴的茶加了一圈的光環……咦?”
許歆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忽然被舒子謙拉起抓在手裡,他狐疑地看着她:“戒指呢?”
許歆抽回手,心情很是不爽:“昨晚忘在别人床上了。”
昨晚她拿着戒指去找蕭奕林,被蕭奕林一番操作後不僅把戒指儀式感的事給忘了,還弄丢了。
她記得爬到他床上的時候還攥在手裡的,早上起來趁他在洗手間洗漱她去他床上找了,沒有。
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蕭奕林壓跟沒提,她也不好問。
“噗嗤……哈哈……”
許歆看着快笑趴下的舒子謙納悶極了,“你笑什麼?這有這麼好笑的?”
“哎喲喂,我的媽呀……”
許歆就坐在那幹等着舒子謙笑完,才聽他接着說:“你還是注意點兒吧,雖然你還年輕,但身體是你自己的對吧,悠着點兒啊。”
許歆細細琢磨了一下,還是沒明白他剛才說的那一堆話跟戒指有什麼關聯,見舒子謙還在低頭偷偷壞笑,伸手要去打他。
就在這時,許歆的電話響了。
是楊卓。
這是自楊卓跟許歆表明要追她以來第一次打電話給她。
哦不,不是追,是楊卓單方面認定兩人已互為男女朋友。
許歆接通電話,楊卓還是一如既往地單方面做了所有的決定。
晚上去吃什麼,在哪吃,吃完去哪家影院看什麼電影,看完電影後去哪兒壓馬路,一股腦從頭說到尾,完全不給聽者商量的餘地。
“我不去。”許歆不等楊卓嘚吧完立馬拒絕。
楊卓:“怎麼?你上班又沒什麼事做,不可能加班呀。”
她上班有沒有事做他怎麼知道的?
算了,連她在豐潤不受待見他都知道,上班閑得沒事幹他當然也會知道。
許歆:“你沒失憶吧,前兩次我都拒絕你了,為什麼你還執迷不悟呢?”
楊卓:“好了,我知道在我去京城找美汐的時候你很不高興,我這不回來了嘛,我也跟你說得很清楚,我跟美汐分手了,我現在是你的了,你就别生氣了。”
許歆扶額,第一次發現跟人溝通這麼無力,“好吧,實話告訴你,我17歲的時候在一場大火裡被人救了,救我的人抱着我,我隻看到了那個人的下巴。”
“第一次見到你,發現你的下巴跟那人很像,所以我總是跟着你,并不是你有多麼的吸引人,隻不過是我借着看到你而懷念救我的人罷了。”
“我現在都奔三了,身邊不少同學的娃都會打醬油了,我也不再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兒了。不管救我的那個人是不是你,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許歆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楊卓在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很久,應該也明聽白了。
許歆長長舒了口氣,以為不會再被糾纏了,誰知電話那頭的楊卓重重短“咳”了一聲後說出的話,能讓她原地吐血。
“沒事,你還可以像以前那樣看着我懷念别的男人,我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說真的,如果她真有一點點喜歡他,說不定還真的會着了他的道。
難怪在大學期間,楊卓身邊的莺莺燕燕就沒停過,就他這份自信與粘人的執着,應該很難讓剛剛成年又對愛情充滿幻想的女性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