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呀,你把門打開吧?”
“楠楠那個錢明亮真不是什麼好人 ,奶奶怎麼可能同意讓你嫁給他。”
“就是,楠楠你這樣,媽心裡也難受。”
“兩天沒吃飯了,出來吃口飯,什麼都好說。”
魏楠眼睛睜開又閉上,看着眼前那黑漆漆的房頂,還以為在夢中,重複了幾遍,腦袋逐清醒,才相信并不是夢。
伸手摸了下胸口,她沒有記錯胸口刺頭是猝死的征兆。最近幾天,兒童流感興起,連續做了三天門診。
趁着空檔想到休息室緩和下右臂麻刺感,誰知道走到辦公室門口,胸口猛地一陣刺痛,接着就栽倒辦公室門口。
“楠楠?聽見沒有先把門敞開,有什麼事兒咱們好好說。”
門口叫喊聲還在繼續,這架勢好像她不開門就要叫喊沒完沒了。
魏楠砸吧了下苦澀的嘴,伸手按了按有些憋空的胃。
喃喃自語了聲,“這得幾天沒吃飯了。”
摸索着下床,踢踏着床邊的鞋子,腳下的步子都有些虛晃,眼前陣陣發昏。
這是低血糖的征兆。
胡亂打開房門,扭頭步子慌亂虛浮的往床上去,眼角瞥到桌子上放着一塊糖塊。
胡亂扒開,塞進嘴裡。
好久滴水未進,嘴裡唾液都沒有多少,費勁兒砸了幾口,才産出些糖分匆匆咽下。
房門打開,門口的兩人懸着的心放下,相互對視一眼,急匆匆進來。
“奶奶的小心肝,你這樣不是戳奶奶心嘛。”床微微晃蕩了幾下,眼前出現個六十來歲滿頭銀絲的老太太,四方臉,眼皮微微耷拉。
一雙粗糙的手在她臉上來回摸索着,弄得她有些發癢。
“楠楠媽,你趕緊去我屋拿點兒紅糖,給楠楠泡點兒紅糖水。瞧瞧這小臉兒白的丁點兒血色都沒有。”
話語中滿是疼惜,使得魏楠意有些慌神,想起已經去世的奶奶。
剛剛落在在床尾的中年婦女,伸着脖子還沒看床上閨女的情形。就聽到婆婆的話,絲毫猶豫都沒有,連忙回應,“哦,我這就去。”
魏楠很快被老太太扶了起來,滿眼心疼的朝院子裡看了眼,“你那勞累命的爺爺,也不知道去哪裡。瞧着你這模樣,可是心疼死奶奶了。”
嘴裡嘟囔着,一會兒摸摸她的臉,一會兒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腕上,想要試探脈搏。
可手勢不對也沒摸不到地方,隻好作罷。
魏楠看得出來老太太眼中的關心和着急都是真真的,出聲安慰道,“我沒事兒,就是長時間沒吃飯,有點迷暈。”
這會兒,中年婦女端着帶着藍邊的瓷碗慢悠悠進來,看了眼她,“四天沒吃飯了能不迷瞪嗎。”
魏楠又渴又餓,急忙伸手接過碗,大口大口喝着。
心想,四天不管不問,那還不得餓死了。
很快一大碗紅糖水喝了下去,肚子裡有些東西稍微有些精氣神兒。
老太太瞧着她有了精神又開始,又開始嘟囔,“你爸就想好好治治你的脾氣,你在家裡做什麼我和你媽都給你撐腰,你這張口要和錢明亮結婚,别說你爸生氣,我跟你媽也氣的要命。。
那錢明亮在咱們公社可是出了名的壞種,你和他接觸,我和你媽都生怕你吃虧,想讓你和他斷了,就怕你鬧這出。”老太提伸手抿了下她臉頰的碎發,歎息接着說,“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旁邊的中年婦女,生怕老太太心軟,緊跟着說,“你鬧也鬧了,絕食也絕了。你和錢明亮的事兒是不可能同意的。”
魏楠腦袋那會兒蒙蒙的,這會兒緩過來,總覺着這來人說的事兒有些耳熟,但有些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一紮着雙雙麻花辮子的姑娘端着冒着熱氣的碗走了進來。身上穿着碎花外套,膚色略有些黑黃,長期在太陽底下曬的緣故。
“楠楠,你總算開門了。這些天你不吃不喝也不開門,奶奶和嬸子都快要急死了。我跟二大娘剛剛做的地瓜稀粥快喝點兒緩緩。”
老太太扭頭看了眼送到床邊的碗,“青青,你自己端出去吃去吧。楠楠好幾天沒吃飯,吃這個容易胃脹不消化。”
魏楠眼瞅着眼前的小姑娘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還在強裝善意,“是我心急了,忘了地瓜容易脹氣。”
老太太沒再搭理那小姑娘,對中年婦女說,“楠楠媽,給打個雞蛋茶喝去。”
“娘,那雞蛋都是有數的,你和爹每天的定量。。。”
“少吃一個雞蛋,我倆又不能短命。”
中年婦女無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