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有東西掉了!”趙苗兒扯着嗓子朝前面趕車的大爺喊着。
偏偏吹東風,她的聲音重新吹了回來,絲毫沒有刮進大爺的耳朵中。
魏楠就這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紗巾漸漸遠離自己,“晚了,别喊了。”
這塊紗巾還是去年大伯娘回家過年時送給原主的,原主最喜歡用,她才下意識帶了出來。
多虧還帶了頂草帽子,興趣缺缺的帶上帽子,不再說話。
站在原地的顧安平,手裡捏着紗巾,愣了半天,等他回過神來,也隻能瞧着驢車尾巴。
心裡盤算就算追估計也得花點時間。
走在後面的瓦子,很快追上顧安平,盯着他手裡的紗巾,指着那紗巾慢騰騰的說,“我認識這個紗巾的主人。”
話的意思是,可以給我,我帶給她。
顧安平疊好紗巾裝在口袋,“真得?你知道他們要到哪裡?”
瓦子一愣,誤以為顧安平警惕性高,偏偏那嘴笨的要命,什麼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們會到供銷社。”
顧安平點點頭,“謝謝你了。”
蹬起車追起了上去。
魏楠因為丢了紗巾,心情稍微有些失落,偏偏剛下車魏青青就湊了過來。
一路上也沒說話,這會兒卻湊上來說話。
“我有事兒找你,跟我過來。”不等魏楠反應過來,魏青青扯着她手朝供銷社後面的巷子走去,腳步匆匆,又轉向個小巷子。
裡面站着一個男人,腳踏厚底鞋,上面穿着白襯衣,下身穿着喇叭褲,頭發長到肩頭,摸着油膩膩的頭油,聽到動靜,朝她們看來。
瞧着魏楠那白嫩的小臉兒,咧着嘴迎了過來,“楠楠,你怎麼才來,我都等你一中午了 。”
魏楠隻覺得自己眼疼,趕忙轉移視線,“你可别過來。”實在是太辣眼!
這身打扮,她就像看到身穿緊身褲,腳踏豆豆鞋的街溜子,着實有些驚心動魄。
“怎麼了,你不是說想小錢了嗎?怎麼還不讓過來。你們先聊,我去看看買點兒醬油醋。”魏青青親昵的說。
聽到魏青青這樣說,錢明亮更加高興,又朝她走了幾步,“楠楠,我也想你。你不是說今天跟我回家過日子嗎?怎麼沒帶行李?沒帶也沒事兒我這就帶你去買衣服去。”
錢明亮有些塌肩,襯衣根本挂不住,毫無氣質可言,魏楠都不想多看一眼。
“咱們分手吧。”
錢明亮一愣,“楠楠,你說笑的吧?”
“我說真得,我都不敢多看你一眼,看多了我都害怕做噩夢。”原文中隻描述錢明亮是個渣男,結婚後還是個家暴男,可沒說長得醜打扮的還怪。
她倒是聽她導師說,她對象上大學的時候喜歡穿喇叭褲,長頭發甩來甩去,可沒想到七十年代就有了這樣的奇葩。
魏楠扭頭走了幾步,擔心錢明亮以為她開玩笑,回過頭,“我說的是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
說完就走出小巷子,正好撞見兩個小姑娘,不過她沒注意,她的視線在前面對面路上,兩個帶着紅套袖的人拽着一個長頭發的男人,正拿着剪刀剪頭發。
她還疑慮每回見面都藏在小巷子裡,原來他不敢出門。
“這不是魏楠嗎?”
聽到那小姑娘說出她的名字,就多看那小姑娘兩眼,“哦,原來是你呀。”
錢明亮的暗戀者,就因為有點兒胖,錢明亮沒看上。每回來公社大集,都能碰着,原主是個無腦,被人說上幾句就惱,兩人不知打了多少回。
弄得别人都看笑話不說,還成了錢明亮和他那群兄弟自己多受歡迎的話頭。
“瞧瞧你這灰頭土臉的模樣,明亮哥怎麼看上你。”
“哎,昨天明亮哥還和我巧巧姐看電影來着。”
“哎呀,你跟她說這個做什麼。”
兩人一唱一和,想故意激怒魏楠,表演了半天,魏楠雙手叉腰,毫無反應。
兩人說的嘴裡有些幹燥,才停歇。
“演完了?真沒意思,我走了。”說着,魏楠往供銷社的方向走了兩步,好像想到什麼,,突然轉身對那兩人說,“對了,我和錢明亮分手了,你稀罕就去撿去吧。”用手指了指巷子的方向。
之後,頭也不回的往供銷社走去。
“哎,這不是我的紗巾嗎?”魏楠看到那眼熟的絲巾,才擡頭看向那男人。
腰身挺拔,肩寬又平,一身綠色軍裝倒是沒見牌子,眼神堅定的看向遠方,手裡托着紗巾,紋絲不動的站着。
聽着聲音,才垂下眼眸瞧着眼前站着的小姑娘。白底黃花的外套,斜跨着背包,兩條小辮子垂在胸前,眼睛水汪汪驚喜的盯着他手裡的紗巾。
顧安平想了很久都沒想起帶這個紗巾人的模樣,當小姑娘站在眼前,心中确信這個紗巾的擁有者就是她。
伸手把紗巾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