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樓上下來了四個穿白大褂的姑娘,瞧着年紀都不大,打扮的很精緻,腳上的小皮鞋踩在台階上發出清脆的哒哒聲。
說是四個人同行,其實是三個人圍繞着一個人,中間那個眼神略微有些輕佻,嘴角雖然帶着淺笑,但那笑容不是很親切。
小皮鞋踩在樓梯上發出的碰撞聲,頓時吸引知青們的注意力。叽叽喳喳的說話聲變小了許多。
但那四人早已習慣,眼神都不屑往她們身上看。
“文文,你馬上能轉正了吧?”
“文文真是太厲害了,我們來到這裡都快三四年了,都沒有任何機會,文文才兩年就有松活的機會。”
“真是羨慕!”
被其他三個人包圍在中間的那個叫文文的,在其他三人一聲聲的恭維聲中,眼中的高傲更加濃重。“哪裡,這事兒都還沒确定下來,你們可别瞎說。”
“我們可沒瞎說,副院長都誇了你好幾次了。”
魏楠聽到副院長三個字,直視前方的目光頓時看向那三個人。沒有别的意思,她早就對副院長有些好奇。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夠給王郎他媽那樣的神婆頒發行醫資格證。
很快那四個人消失在拐角處,隻剩下忽大忽小的說話聲。
走在魏楠前面的幾個知青,語氣中帶這些向往道,“咱們什麼時候也能在衛生院上班呀,瞧瞧他們一個個穿得都跟在城裡醫院上班似的。”
“别想那麼多了,那些人能進衛生院肯定是有後台活動來的。”趙微微眼中也有些向往,但語氣中有些淺淺的鄙夷。
\'“肯定是了,瞧着跟咱們年齡差不多,估計學曆也都差不多。”一個圓臉的姑娘附和道,扭頭又問趙微微,“你說什麼學曆?”
“我?我高中畢業。”趙微微自豪道。
“看着你年齡比我還小呀,我那屆就已經拿不到高中畢業證了。”另一個知青驚訝的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趙微微。
“我小學跳了兩級,所以高中畢業了。”趙微微說起學曆很是自豪。
“那你肯定能考上,我們村來了三個人,三選一很激烈呢。”那個圓臉姑娘還沒進教室就有些洩氣。
趙微微看了眼身後的魏楠,發出一段輕輕的悶哼聲。
他們來參加培訓的,還沒開始就已經分成兩個派别,知青派和的社員派。
村裡識字兒有膽識的姑娘太少了,來參加培訓的大多都是知青,畢竟知青的知識功底比她們強太多。
也有男的來參見,但很少。做赤腳醫生收入低一年也就七八塊,空閑時間也要下地參加活動來掙工分。
兩頭忙活,不值當的還不如下地幹活。所以大多女孩子居多。
說說笑笑的,踏入培訓教室。
魏楠簡單的把自己書本拿了出來,目視前方看着黑闆。耳朵裡是同期們叽叽喳喳的說話聲。
她注意到身邊的何平芳有些緊張,手指卷着書腳,不停地進行呼吸和吸氣。
“怎麼了?才開始上課又不是考試,你怎麼這麼緊張?”魏楠問道。
何平芳又呼出一口氣,扭頭看向她,“這是我第二次來參加培訓了,考試不通過我就得回去上工了。”
魏楠笑道,“這第二次還沒開始,不用緊張。再說回去幹活就幹活呗。”
“不行,這做赤腳醫生可是我最向往的事兒,我婆婆說我要是再考不過就不讓我來學了。”說起話來,何平芳的聲音有些顫音。
魏楠安撫了下,一個四十來歲的女同志拿着培訓進來。
書本内容對于魏楠來說并不難,都是以前她學的最基礎的知識。但她也沒有掉以輕心。
邊聽着講台上老師講的内容,邊進行筆記整理。
何平芳剛上課那兩天焦慮的感覺被魏楠心平氣和記筆記的模樣而感染,輕松了不少
“你這筆記辦法不錯耶。”
講台上老師講的内容是按照課本來的,魏楠的筆記卻是概括全文内容,進行細分的。
何平芳的注意力被魏楠的筆記吸引,都放棄聽講台上老師的講課,伸着腦袋看她的筆記内容。
換做别人看一眼還以為魏楠是在認真聽課做筆記,,而何平芳已經學過一期,手裡的培訓書已經翻爛了,一眼就看出魏楠筆記出彩之處。
魏楠擡頭看到台上老師眼神朝她們看來,伸手拖了拖何平芳的腦袋,“好好上課,下課再說。”
何平芳這才反應過來,擡頭看了眼講台上的老師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趕緊收回注意力繼續回到講台上。
“好了,今天的内容就先結束了。”老師合上課本,踏着鈴聲出了教室。
何平芳迫不及待的伸手扯過她的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