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走，快走。”小男孩兒推不動王朗就用腦袋一勁兒的頂，就跟隻肥壯倔強小牛犢似的。

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伸手想伸手拽小男孩兒，“石頭老實點兒，你爹本來就下不來床，你老實些。”

小男孩兒哇哇大哭着，崩潰的，“她就是個騙子，年年都來咱家，我爸身體越來越不好。”

魏青青一臉狼外婆模樣湊到小男孩兒身邊，“你老實些，吳奶奶一會兒給你爸爸弄弄就好了。”

見他們不肯離開，拿過不遠處的鐵鍁朝三人揮去，“你們快走，我不相信你們快走！”

三人被趕的狼狽的逃到大門口處，和魏楠碰了個正着。

“你怎麼又來了？”

“你來做什麼？”

魏青青和王朗異口同聲的說道，出奇一緻的嫌棄神情。

魏楠毫不在意，晃蕩了下她背着的醫藥箱，“我來自然是為了給病人治病。”

吳嫲嫲神情嚴肅的朝她搖晃了下手裡的銅鈴，“神靈會讓你這輩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說來也巧，魏楠兜裡裝了本紅色語錄，掏了出來再吳嫲嫲的眼前晃了晃，“我心懷信仰，鬼神毫無畏懼，五星紅旗炙熱的紅色會保佑我的！”

魏楠铿锵有力的聲音，搞得吳嫲嫲一時梗住。

王朗面色陰沉，“你為什麼回回搞事情，小心我弄死你。”

“你是誰，說弄死我就弄死我？我是病人家屬請來的，病人家屬不相信你們的無用邪術。”

魏楠伶牙俐齒的回怼，氣得王郎咬牙切齒想要朝她動手。

魏青青像個好人似的蹦了出來，“楠楠，你也就那兩下子。還是别來摻和的好。”

“你為什麼和王朗摻和在一起？”魏楠扭頭盯着魏青青，忍不住上下打量了眼魏青青。

衣着打扮确實和在魏家時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學着縣城供銷社的售貨員們的打扮，頭發用燒火鈎子卷着，劉海微微上翹，背着一個黑色皮包。

瞧着還不知道是從裡來的幹部呢。

“你管着我嗎？你趕緊走吧，這活兒是我介紹給吳嫲嫲的。”魏青青催促魏楠離開。

魏楠怎麼可能離開，“爺爺幹了這麼多年，就連咱奶奶都懂點兒基礎衛生知識。你這麼聰明不可能是傻子吧？吳嫲嫲用的什麼糊弄病人的，你不知道？

小心以後出了人命，你也受牽連。”

雖然她們兩個不對付，時長魏青青出些歪主意散播她的謠言破壞她的名聲。

她倒不是什麼老好人，她們畢竟是一家，魏青青出了事兒，魏奶奶心裡也不好受。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怎麼能随便咒别人。”魏青青臉色微變，看了眼王郎和吳嫲嫲，嚴肅的對魏楠說。

在她記憶中，吳嫲嫲雖然現在在村裡名聲不錯，到了八九十年代，徹底的在整個縣城名聲大燥，王朗82年就騎上摩托車的主兒。

這次，王朗突然找上她。說讓她給他媽找病人，成了一個給她一塊五，一個月介紹十個病人就是十五塊錢。

吳向磊現在出去到河壩掙工分，她閑着沒事兒，這也是來錢的方法，她就沒拒絕。

這才介紹了三個病人，就被魏楠咒罵，有種斷她财路的感覺。

小男孩兒在屋裡照顧親爸，許久不見魏楠進來，匆匆出來，瞧着魏楠被王朗幾人攔在門外。

硬是在他們中間撞開一個縫，把魏楠拽到屋裡去。

石頭奶奶還想讓吳嫲嫲過來治病，“人家都說吳嫲嫲手藝好，你說你出來作什麼亂，下回在想請可不好請。”

石頭拉着臉，看着年紀小主意可正，“自從我記事兒，你讓吳嫲嫲給我爸看過幾回了，一點兒用都沒有。”

“人家說了，還不是你攔着不讓人給你爸治病才導緻你爸病情加重。”石頭奶奶嘴上找着借口。

石頭哼了聲，拉着魏楠進到屋裡。

房間陰暗暗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堆放在屋裡，床上有個男人躺在炕上。

炕上也涼兮兮的，石頭随便把床上的東西歸攏在一角，扶着他爸坐直身子。

男人閉着眼眼神迷離，身體瘦弱，看樣子是被病痛折磨很久。

“哪裡不舒服？”魏楠好久才适應了屋裡的陰沉，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扶着腰歪在旁邊，“腰疼的不敢彎腰。”

“伸出手來，”

脈象很是沉緊。

屋裡陰暗，魏楠看不出來男人的面容。

從醫箱裡掏出手電筒，沒有直接打在男人的臉上而是偏向一遍讓屋裡有些亮光“張嘴。”

舌苔白重。

“我看看疼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