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村支部書記路過,魏楠招手喊了聲,“石大叔兜裡有沒有火柴?”
卷着煙的石書記聽到魏楠聲音,朝他們看去,邊走舔着卷煙紙的一角。“怎麼回事兒?”
魏楠從旁邊的柴火垛中抽出一把麥杆扔到那幾條蛔蟲身上,“這幾個小孩肚子有蟲,還拎着比誰個粗誰個壯呢。”
石書記叼着卷好的煙卷兒給幾個小菜頭人人來了個爆頭栗子“你們惡不惡心,那東西能拿嗎?”
“哎呦,這不是沒事兒比着玩兒嘛?”
石書記滑燃火柴扔到那小把柴火上,很快燃了起來。
“石書記,之前沒有給這些小孩子們吃打蟲藥嗎?”魏楠見眼前幾個小蹦豆,個個虎頭虎腦的,臉色多多少少有些蠟黃嚴重的臉上有一塊快塊白點兒。
“鄉下人哪裡這麼講究,他們家裡都不帶管的。”石書記覺得這東西就是惡心些,沒什麼大毛病就不不在乎的抽了口煙卷兒,擡腳給幾個小子一人踹了一下,不是很疼。
魏楠記得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寶塔糖,明天到公社衛生院看看,這個季節打蟲正好。
“走吧,你們幾個跟我到衛生室洗洗手去。”魏楠圈着幾個小子朝不遠處的衛生室去,正好衛生室還有肥皂好好給幾個臭小子洗洗手。
如果她不給洗,估計他們回家直接這樣吃飯喝水了。
這剛拉出來的蟲子又都回去了。
“以後再拉出來這樣的蟲子,可不準用手拎着玩兒了。勤洗手,少吃不衛生的東西。”魏楠叮囑着,給兌了一盆熱水,幾個小蘿蔔頭,頭碰頭的蹲在一起洗手,沒多大功夫一盆子清水變成黑乎乎的髒水。
“哎呦,誰是個泥娃娃都掉盆裡了。”幾個小孩兒第一次用肥皂洗手稀罕的了不得。
在家要是家裡有塊肥皂,他媽眼睛都不帶錯開的盯着,怎麼會和魏楠一樣舍得讓多擦幾遍。
手上沾滿泡沫沖一沖,盆子裡漂浮着層泡沫,幾個小子玩心上來,撥開泡沫看到底下黑黢黢的灰水埋汰起對方來。
“是豆子的吧,瞧瞧他的手都不是一個顔色的了。”
叫小豆子的男孩兒哼了聲,“誰說是我的,肯定是你們的。”
魏楠坐在旁邊問着這種蛔蟲多久拉一次。
他們七嘴八舌的分享自己的蛔蟲曆史。
有說從皮眼自己冒出來的,有說拉屎冒出來的,也有說從鼻子裡冒出來的。
魏楠再次囑咐讓注意衛生,幾個小子答應好好的,扭頭就忘了。
“魏楠在不在?”
剛送走幾個小子,何平芳架着馬車過來。
車上坐着一個婦女,頭上包着頭巾,滿臉痛楚的坐在後面。
“你怎麼過來了?”
魏楠正準備寫個衛生宣傳稿子,回去讓幾個大隊長在組裡互相宣傳宣傳,聽到何平芳的聲音趕忙起來迎接。
何平芳扶着車上的婦女從車上小心翼翼的下來。
這會會娘這兩天頭疼的受不了,找我要頭疼片,我覺得止疼片治标不治本就帶着她過來找你。”
那婦女走了兩步,頭突然一揪,眼睛緊閉雙手捧着頭,緩了好久才緩過來。
瞧着那模樣跟神經性頭疼沒什麼兩樣,一會兒重一會兒輕的。
魏楠和何平芳扶着會會娘坐下,緩了會兒始終不見好。
會會娘咬着牙,一手敲打着頭,“不行我這頭也不知怎麼回事,敲敲能好受些。”
“先别敲,我先給你把把脈,把嘴張開。”魏楠仔細查看着會會娘的舌紅,苔白,脈玄,
有些情志不舒,久郁化火,肝陽上亢。
俗稱,因為生悶氣抑郁不能抒發,上火。
“你這病出現多久了?都是個怎麼疼法?”魏楠又問病情。
“有個五六年了,自從小姑子嫁出去時長來家裡挑唆我和婆婆每回吵完架就覺得右邊這頭就跟刀割肉似的疼。慢慢的從頭後面牽扯右邊耳朵疼,剛開始吃個止疼藥還好後來不管用,就用手砸,實在是疼的厲害就用頭碰的強才能緩解。”
會會娘絮絮叨叨的說道。
魏楠便拿銀針讓會會娘到床上躺着,“以後少生氣,你這病就是自己生悶氣想不開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