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告訴我是什麼不能讓我知道。”見小姑娘眼神飄忽,就是不肯看自己,江尋有些壞心地追問道,“哦~我知道了,你又背着我偷偷藏松子糖了是吧!上回周叔還說讓我監督你少吃點糖,當心蛀牙,沒想到你還不死心......來,交出來吧。”
他一邊逗紅線,一邊向臉氣得通紅的女孩伸出手,仿佛真的在向她讨要糖果一樣。
“你怎麼知道我藏......不對!我藏的才不是松子糖!”被揭穿心事後小臉一紅,說到一半又忽然反應過來的紅線一時口不擇言,“明明是生——唔唔!”
姚藥藥一把捂住紅線的嘴,防止她說出什麼事後絕對會後悔的話,“呵呵......少東家,你聽錯了。我和紅線在說話本裡的事呢。對啦,少東家你來醫館是有什麼事嗎?”
見兩人如臨大敵一般看着自己,江尋故作無奈地攤攤手:“好吧,既然你們不願意說......我來看看紅線,瞧你精力還挺旺盛的嘛,”他說着,又看了一眼被藥藥放開後正“咻咻”喘着氣的小姑娘,得意地笑着,“那我就放心了。”
“壞老大......”紅線一邊嘟囔,一邊心懷不滿地狠狠瞪着笑得十分欠打的江尋,“陰險,狡詐!”
“對了,我順便來問問有沒有那種緩解四肢酸痛的膏藥?唔,再來點安神用的熏香。”江尋思考片刻後,問姚藥藥。也許是想到她平日用麻沸散做鎮痛劑的光榮事迹,他有些心有餘悸地補充道,“劑量......别太猛啊,我要普通人能用的,你可别給我能麻倒一匹馬的藥。”
“膏藥和熏香?”姚藥藥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走到房間牆邊的儲物櫃旁翻找起來,“這是又把哪兒磕着碰着了,還要安神的香......睡眠不好?不應該啊,整天上蹿下跳跟個猴兒似的......”
說誰呢!江尋臉一紅,下意識反駁道:“誰像猴一樣……這不是我要用,是阿颀她……”
“崔姑娘?哦~”仿佛了然什麼一般,姚藥藥嘿嘿笑着,“懂了懂了,給,拿去吧少東家!下次燕巢花不夠了還可以來找我哦,看在崔姑娘送的淬毒散的份上,這回可以給你打折。”
“阿颀姐姐怎麼了——哎老大你幹嘛!”聽到藥是拿給崔颀用時,紅線掙紮着想要下床,卻被江尋壓在她發頂的手牢牢按住,無可奈何。
“老實待着,你自己都還是個病号呢。”江尋無視了藥藥八卦的眼神和打趣,付過錢後接過熏香和藥膏後就塞進了懷裡,又轉頭和紅線叮囑道,“你好好養傷,少吃點糖,小心蛀牙。等你腿好了,咱們再一塊去采集。”
說完,他便拿着藥走了。
“阿颀姐姐到底怎麼了老大也不說……藥藥姐姐,你笑什麼?”憤憤不平的紅線有些疑惑地望着捂嘴偷笑的姚藥藥,問道。
“嘿嘿,等小紅線長大了就懂了。”藥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江尋走後,系統不屈不撓的勸告聲又在她的腦子裡響起。
“……這是根據數據多次測算後的最優解……”
崔颀将自己縮成一團,躲在被子裡,一邊聽系統在腦子裡滔滔不絕,一邊靜靜沉思着。四肢依舊有些酸脹無力,胸口處的灼燒感也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揮之不去的氣悶和窒塞感。
平心而論,系統說的沒錯。對于她來說,能夠救下紅線和伊刀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隻需救下關鍵人物,就能阻止主角精神崩潰,宿主無須過多擔心……”
或許救下紅線和刀哥,江尋就真的不會再次自殺了。
可是……崔颀忍不住想,
即便如此,家鄉毀于一旦,從此無處可歸、鄉親死傷一片,從此以異鄉之人相稱的痛苦就能當做不存在了嗎?
“我必須提醒宿主,”察覺到崔颀有些發散的思維後,系統平靜到有些冷酷的聲音再度響起,“不得将火燒不羨仙的關鍵劇情告知主要角色,否則有可能會引發世界崩潰等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
“……什麼後果?”崔颀不死心地追問到。
“世界崩潰的後果輕則導緻宿主無法回歸原本世界,重則可能導緻時空紊亂、身死魂滅。”電子音吐字清晰,警告之意十分明顯。
……
好煩。
“就算你這麼說,”崔颀幹巴巴地說道,“為了救紅線和伊刀我也得有些準備吧。所以那條地道還是得修。”
至于修來幹嘛就需要好好考慮了。
“……宿主随意。”對這一點系統倒是沒有表示反對。
就上一周目的情況來看,劇情并不是完全不能改變的。隻要能變,不羨仙或許就還有救,隻是要考慮怎麼救的問題。
崔颀在床上翻了個身,瞪着天花闆發呆,任由思維随意發散:從千夜的幻術想到繡金樓的熒蠅跟灰鳥,從那幫嘈雜惡臭的繡金猿猱想到行屍走肉一樣的夢傀……
真是一個惡心的組織啊。
靠她一個,肯定沒法跟滲透清河多年的惡勢力相較量。
她得找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