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琛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他目視前方,應不凡和應書并肩同行,此時應不凡正低頭和身旁人說些什麼,應書歪着腦袋認真傾聽,廊道明亮的燈光落在他清秀的側臉,讓他看起來很是乖順溫和。
如果宴琛聽不見他那些不着邊際的碎碎念,他也會如此覺得。
“是有點不一樣。”宴琛意味深長道。
秦翰霆:“不凡不是說他是非主流嗎?我看這也不非啊,挺乖的,也很有禮貌。”
宴琛:“嗯。”
“不過我聽說前不久他和路明雨起了沖突,兩人還打起來了,”說到這,秦翰霆頓了下,輕輕笑了兩聲,“真是看不出來,他還會打架。”
“有這回事?”宴琛詫異。
“是啊,那兩天你好像沒在A市,陪伯母去看畫展了。”秦翰霆道。
宴琛想起來了,他上一周确實陪母親去了一趟南灣,還特意高價買了一副畫送給了葉逐星,當時回程時,一路都在期待葉逐星收到畫時的驚喜。
葉逐星倒也真是萬分歡喜,隻不過在收了畫後,宴琛提出來一起吃飯,他為難道已經有約了。
想必約的就是霍知州吧。
回憶真會攻擊人,宴琛實在無法共情從前像舔狗一樣的自己。
宴琛:“哦,上周是離開了兩天。”
“也是可憐,”秦翰霆感慨,下巴朝應書的方向擡了擡,“路明雨屁事沒有,他在醫院躺了三天。腦震蕩,不過好在沒什麼大問題。應伯父一點不追究,所以路家隻付了醫藥費,路明雨到現在也不肯出來道歉。”
難怪下午應不凡打電話時提了一嘴,說弟弟磕到了腦袋,宴琛原以為是意外,就沒多問,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宴琛想,這大概也是應不凡急于讓應書結交朋友的原因之一吧,好歹以後再有同樣的情況發生,有人能幫應書說兩句話,總不至于讓他一直孤立無援。
兩人正說着,走在前方的兩兄弟突然停下了腳步。
宴琛聽到應書拖着尾音嬌柔造作地喊:“知州哥~”語調輕快,像撒嬌,“你也來這裡吃飯啊?”
不同于剛剛在飯桌上的拘謹,此時的應書熱情高漲。
但與此同時,他的心聲也随之響起。
【好煩,嗓子都夾冒煙了,現在的霸總都喜歡這種款嗎?】
霍知州頓住,遲疑開口:“你是?”
應書:“是我呀,應書,我們前不久才見過~”
霍知州像是終于辨認出了眼前人,臉上的疑惑被冷淡取代,道:“哦,應二公子,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多虧了知州哥~”應書笑眼彎彎。
宴琛和秦翰霆緩步而來,出于禮節,他們在應不凡身後停下,和霍知州一行人互相點個頭,算是簡單打過招呼。
“霍總,小書的事多謝了。”應不凡伸手和霍知州握了握,“上次在醫院太過匆忙,都沒好好跟你說上兩句。”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我想那天不管是誰看見,都會出手幫忙。”霍知州客套道。
話雖這麼說,但那種情形下,還真不一定。
路明雨有路家撐腰,嚣張慣了,而應書,不過是連他親爹都不想認的“廢物”,怎麼取舍,在場的人精心裡門清。
霍知州會為應書出頭,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應書這個當事人。
宴琛有點記起原文的情節了,好像就是因為這次霍知州的幫忙,導緻長期缺愛的應書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應書覺得霍知州是他被找回來後,第一個向他釋放善意的人,他崇拜且尊敬這個男人,他想抓住這點溫暖,也在心底渴求他的庇護。
霍知州的強大和正義,讓應書深深為他着迷,後期為了和他在一起,變得不擇手段,把自己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就是男主的魅力,能讓身邊所有人為之瘋狂。
“剛沒注意,原來宴二少今天也在啊,”霍知州主動和他搭話,“聽逐星說昨天是宴二少的生日,還沒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霍知州看着宴琛,一臉坦然。
但在宴琛聽來,這已經算得上挑釁了。
他似乎在炫耀,他破壞了他的告白計劃,也似乎在暗暗宣誓主權,葉逐星是他的。
宴、霍兩家生意上沒什麼往來,因此他倆僅算得上點頭之交。
後來因為葉逐星,兩人明面上的體面也懶得維系了。
宴琛本不想理他,奈何人都踩到他臉上了,他沒道理吃悶虧。
“那多謝霍總的好意了,”宴琛笑意不減,“不過我也聽說霍總昨天病了,身都起不了,今天稍有好轉就出來應酬,實在辛苦。不過酒多傷身,霍總這個年紀,還是多保重身體吧。”
【霍總這個年紀……好歹毒的用詞,真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呢。】
【等等,火藥味好重啊,他倆不會打起來吧?我這夾在中間多容易被誤傷啊,我往後退一退?】
宴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