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庭讓人把經理送去了醫院,給裡面三人的父親分别打過一通電話後,他也跟着進了包間。
他附在宴琛耳邊道:“隻有先麻煩你帶應書和他朋友去驗下傷,這裡我來處理。”
宴琛點頭:“嗯。”
應書擡起濕漉漉的臉,可憐兮兮道:“翰庭哥,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
【請務必打死路明雨,謝謝。】
秦翰庭看着他,安慰道:“我問清楚了事情的經過,不是你的錯,别放在心上。”
應書委屈得隻剩氣音:“嗯……”
從包間出來,應書收好了眼淚,轉身去拉小結巴,心急火燎地問:“傷到哪裡了?讓我看看。”
小結巴的前襟被洋酒濕了一片,臉頰上也布滿油漬和食物碎屑,模樣很是狼狽。
那三個公子哥将他按在沙發上給他灌酒,又抓着小吃往他嘴裡猛塞,他們說他是鄉巴佬,一輩子都吃不起這裡的東西,這是賞他的,還要他跪下說謝謝。
小結巴想到前幾天應書扶正他身體的樣子,應書說過,他們雖然窮,但又不低人一等,腰闆要打直一些。
小結巴不想因為他的妥協,讓應書成為這群人的笑柄。
出身已經被看低了,不能連最後的尊嚴也丢了吧?
他第一次做出無聲的反抗,緊緊閉着嘴,不求饒,不下跪。
他們用力撬開他的嘴,說要打碎他的牙齒,經理在這時候進來勸和,卻被那位路少爺用酒瓶開了瓢。
小結巴簡直不敢想象這群人有多無法無天。
就在他們舉着煙灰缸要砸他的嘴巴時,應書和王輝闖進來了。
應書像一頭發怒的豹子沖向罪魁禍首,和小時候的每一次一樣為他戰鬥,小結巴知道自己得救了。
一打三,小結巴怕應書吃虧,他翻身起來抱住藍頭發的腰,隔着薄薄的襯衣狠狠咬在他的皮肉上。
他想,他不能總是躲在應書後面。
“我,沒,沒事,”小結巴搖頭,他擔憂地望着應書,愧疚道:“書,你,你受,傷了。”
剛剛室内昏暗,宴琛沒能看得太清。
這會兒他才注意到,應書嘴角和顴骨處有擦傷。
宴琛皺眉,俯身擡着他的臉仔細看了看。
應書面頰倏然一紅,有些别捏地移開了視線,心裡暗道:【路明雨肯定給老子幹出内傷了,不然心跳怎麼這麼快?】
“還有哪裡疼?”宴琛問。
“渾身都疼,他們下手很重,一點活路都沒想給我們留……”應書垂着眼,像隻鬥敗的小狗。
可分明他剛剛占了上風。
宴琛也不戳穿他的小心思,領着三人去了醫院,讓他們做了一次全面檢查。
結果很快出來,除了一些擦傷,都沒什麼大問題。
應不凡在這時打來了電話,他前兩日去S市出差還沒回來,剛剛也是秦翰庭給他說了一下情況,他才知道這事。
“真的,老子要買/兇殺了路明雨,我沒開玩笑。”應不凡兇狠道。
“别沖動,這次他怎麼也要脫層皮,不會像之前那樣不了了之,我保證。”宴琛承諾道。
應不凡這才歇了一口氣,道:“小書沒事吧?”
“沒事,一點點小擦傷。”
應不凡:“要是上一次我爸能重視他,就不會有這次的事了。”
“阿琛,這兩天拜托你和翰庭照顧一下他,我很快就會回來。”
宴琛:“嗯,放心吧。”
挂斷電話,處理好傷口的應書和小結巴正好出來,宴琛道:“都住哪?送你們回去。”
宴琛是第一次來到傳說中的北城九籠。
同上東區的繁華不同,這裡昏暗破敗,就連街邊的路燈都隔一段距離壞兩盞。
司機為難道:“小宴總,這裡開不進去。”
兩邊的老式樓房擠壓出了一條窄小的深巷,黑漆漆的看不到頭。半空中是懸吊的各種網線,電線,沉沉下壓,危險又壓抑。
小結巴和王輝趕緊解開安全帶,道:“我們就在這裡下,麻煩宴少爺了。”
車門一開,一股垃圾的腐敗味争先恐後飄了進來。
應書跟着下了車,把兩人送到巷口,不知又說了什麼,才依依不舍道别。
他重新回到車上,低垂着腦袋像犯錯的小孩:“宴琛哥,今晚謝謝你,總是給你添麻煩,真的很不好意思,希望你不會讨厭我。”
【先拉攏目擊證人,之後麻煩少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