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琛倒也沒真讓他們猜着他的心思上菜,他順口說了幾道菜名,還不忘帶上應書最愛的帝王蟹。
應書在一旁歪頭聽着,時不時再翻一下菜單,看到牛肉那一欄,最低售價的是498一份的極品黑牦牛肉,最高的是“壹号和牛”售價1188一份。
應書兩眼一黑,合上菜單,默默感歎:【幸好這頓不是我請。】
點完菜,服務生和經理暫時退了出去。
應書掏出手機對着包廂“咔咔”一頓拍,完了他往宴琛身邊靠了靠,說:“宴琛哥,你看哪個濾鏡好看。”
宴琛:“都難看。”
應書:“……”
【沒有審美的家夥!】
應書不再詢問他的意見,自己搗鼓着。
宴琛:“今天怎麼不自拍?”
應書轉頭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還有傷呢,是不是有點腫啊?影響上鏡。”
宴琛:“沒事,反正你的照片也從來看不出本人的影子。”
應書幽怨瞪着他:“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冰冷的話?我覺得我和照片差别不大啊……”
宴琛:“眼睛有病就去治。”
應書:。
【萬惡的富二代。】
吃過晚餐,已經快八點了。
應書堅持開車送宴琛回家,被宴琛拒絕了。
就他那開車速度,一來一回不知要折騰到幾點才能到家。
況且,太晚了也不安全,要是應書出點什麼事,他怎麼和應不凡交代?
司機來得很快,宴琛和他在路口告别,正準備上車時,應書叫住了他。
他把招财貓塞進宴琛手裡,道:“不要忘了你的紀念品,我花了好多币才抓到的呢。”
宴琛看着他,覺得這隻憨态可掬的招财貓和眼前這人真像。
他伸手接過:“謝了。”
回程路不算遠,宴琛擺弄着手裡的娃娃,管家突然打來了電話,言簡意赅道:“小少爺,路先生帶着路公子上門拜訪,大少爺也來了。”
宴琛捏了捏招财貓的臉,說:“知道了。”
回到家,氣氛還算和諧。
路明雨垂頭站在客廳中央,路父和宴溪相對而坐,正喝着茶。
宴琛的到來打斷了他們兩人的談話,路柏遠率先開口道:“小琛回來了。”
宴琛禮數周到喊了一聲路伯伯,走到宴溪身邊坐下。
兩兄弟一個不苟言笑,一個天生笑臉。
很明顯,宴琛早知他們會上門,而宴溪是來撐腰的。
誰都知道宴琛是宴家所有人的心間寶,這路明雨惹禍怎麼偏偏就惹到了他頭上。
即便他昨晚并沒有要對宴琛動手的意思,但他張牙舞爪地朝宴琛伸手了,那他就錯了。
宴溪本就是護短的人,聽秦翰庭添油加醋地描述昨晚的情景,宴溪冷冷道:“路家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兒子。”
本是一定要找路家讨說法的,路柏遠倒識時務地主動帶兒子先來了。
“路伯伯,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宴琛明知故問。
路柏遠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昨晚的事我聽說了,明雨這兩年确實被我們慣壞了,越來越不懂規矩,他做錯了事,那就一定要承擔後果。”
說完,他微微側頭,朝着路明雨的方向,道:“還不滾過來。”
路明雨挪動着腳步來到宴琛面前,深深鞠躬:“琛哥,我錯了,我昨晚喝多了,神志不清,有得罪之處還請您多多包涵,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證,我真的保證。”
宴琛沒有看他,隻是對路柏遠道:“路伯伯,不凡和我的關系你是知道的,那位應二公子……”
說到這裡,宴琛不由得有了幾分笑:“和我關系也很不錯。聽說明雨這不是第一次了,昨晚那事,說起來我不是最大受害者。我隻是勸個架,他都暴跳如雷地準備和我動手,也不知道應二公子在他手下吃了多少虧。”
路柏遠是個聰明人,宴琛這話明擺着是要為那位應二公子出頭。
他道:“明雨也不是故意針對應二公子,我問過了,是齊炎說一個服務生對他出言不遜,年輕人嘛,火氣盛,把那個服務生帶進去想教訓一下。沒想到那是應二公子的朋友,才會有後來的誤會。”
宴琛嗤笑出聲:“是嗎?怎麼我聽說不是這樣的呢?路伯伯,昨晚幸好應二公子到了,不然您說說,他們沒輕沒重地鬧出人命可怎麼辦?塞維斯也是做生意的地方,翰庭投了不少心血,明雨現在到底長大了,誰的面子都不想給了。”
見宴琛沒有松口的意思,路明雨急得快哭了:“琛哥,我真的知道錯了,再說了,昨天吃虧的不是我嗎?你看見的,是應書……”
“住口。”路柏遠厲聲呵斥住他的話,旋即又對宴琛道:“不管是應公子還是秦少爺那邊,我都會有交代的。”
“路伯伯,”宴琛笑意不減,“我知道,您一直是個明事理的人。”
送走路家父子,宴溪上下掃了自家弟弟一眼,問:“今天去哪玩了?”
“去了遊戲廳還有鬼屋。”宴琛如實道。
“和那位應二公子?”
宴琛:“嗯。”
宴溪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招财貓上,道:“看起來是個有趣的人。”
他明顯注意到自家弟弟眼睛亮了,但嘴上卻不饒人道:“是個很摳門的人。”
宴溪跟着笑了一下。
宴琛:“買什麼都要在網上團券,說會節約不少,那能節約多少錢?挑的地方也盡是小孩子喜歡的,幼稚。下次絕對不要和他出去了。”
撒謊。
他的神情出賣了他。
那樣興高采烈的表情,絕對不是不期待下一次見面的樣子。
宴溪很少看他這般口是心非地評價一個人,故意逗道:“嗯,那以後就少來往。”
宴琛:“但其實他人還是挺不錯的,精打細算不是壞毛病,隻是以前過多了苦日子,習慣了而已,對我還是挺大方的。”
看吧,他很維護那個人。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