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洪淼沾沾自喜地回過頭,想欣賞一下蕭馳煥痛哭流涕的模樣,卻見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兩眼清澈又迷茫。
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感覺他的腳踢上去了啊?
禹洪淼視線難以置信地在蕭馳煥的身下晃來晃去:“你……你不疼嗎?”
蕭馳煥雖然也很奇怪,但現在正是裝逼的好時候,裝模作樣道:“你爹我鐵骨铮铮真漢子,不過被踹個蛋而已,撓癢癢罷了。”
“不可能!你是不是裝假肢了!”禹洪淼瞪圓了眼睛,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蕭馳煥臉忽的黑了:“放屁!老子天生巨基古巨基,還需要裝假肢?”
禹洪淼不信邪,忽然再次伸手,朝蕭馳煥的下三路掏過去:“爸爸我今天就大義滅親,滅了你這個逆子!”
“我倒要看看你想滅了誰?”一道威嚴低沉的嗓音忽然橫插進來,整個一中無人不熟悉。
正是他們學校的教導主任!
禹洪淼硬生生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彎:“赫爾退來了!大家快跑!”
原本打得不分你我的雙方迅速分開,然後如脫了缰的野馬般往超市外面跑。
“站住!都我在原地不許動!”教導主任連忙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張開雙臂,試圖用自己矮小的身體堵住超市大門,結果卻被一個個人高馬大的高中生創得像陀螺一樣旋轉起來。
顧檐聲和蕭馳煥一個蛋疼,一個屁股疼,不免落後了一些,于是他們剛跑出超市,教導主任就扶着眩暈的腦袋,慢慢緩了過來。
“又是你們這群混小子在鬧事,我看你們就是作業太少,一天天閑得皮癢!”教導主任上了年紀,嗓子容易卡痰,“hei——tui”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痰,擡腳就追,嘴裡罵罵嚷嚷,“你們這群兔崽子給我等着,被我逮住有你們好看!”
逃跑的衆人一個眼神,默契散開,眨眼就形成了八道不同的逃跑方向。
教導主任左邊看看,右邊瞅瞅,一時間差點左右腳打架。
遠處——
禹洪淼噗通一聲跳進情人湖,如一隻靈敏的水猴一般迅速遊到對岸,爬起來,然後面朝陽光高舉雙臂,如同獲得了救贖的肖申克。
岑修竹化身大長杆君,躲進竹林,轉眼就跟一根根細長的竹子融為一體。
馮萌一個穿牆術去了牆的另一邊,定睛一看原來是鑽了狗洞。
胡嘯天三兩下上了樹,靈敏得像一隻猴。
潘鐵心踩着蹦床硬生生跳上了二樓,腳下是暴跳如雷的冤種體育老師。
勤武焱随機打劫一個冤種學弟,搶走了他的校服,套在自己身上,混進了學弟的班裡,吓暈一教室的社恐。
亂套了,全亂套了!
教導主任頓時一陣急火攻心,恨不得掐自己的人中。
請問他現在是在什麼《真正男子漢》的拍攝現場嗎?
啊?
一個個這麼有本事,還當什麼高中生啊,去當特種兵啊!
好在還有倆跑不快的,他還有機會。
教導主任的視線鎖定了蕭馳煥的背影,擡腳就追了上去。
蕭馳煥回頭一看,頓時十分不服氣。
憑什麼隻抓他,不抓顧檐聲啊!
顧檐聲對上蕭馳煥氣急敗壞的目光,對着他挑釁地豎了一根中指,然後朝跟蕭馳煥完全相反的方向跑走了。
靠!
蕭馳煥氣得跳腳,忽然惡向膽邊生,毫無征兆地調轉了方向,朝顧檐聲的方向瘋跑過去。
追在蕭馳煥身後的教導主任差點崴了腳。
突然轉什麼向啊!有沒有點交通道德?
他擡頭一看,立馬高興壞了,哦豁,原來前面還有一個,不錯不錯,一下子抓倆,他賺了!
顧檐聲聽到身後緊逼的腳步聲,直覺不對,下意識扭頭,然後就看到蕭馳煥瘋狗一樣朝他沖過來,屁股後面還跟着一個赫爾退。
顧檐聲腳下差點打滑,暗罵自己手賤。
好好的招惹那傻狗幹嘛?
現在好了,那傻子要跟他同歸于盡!
下一秒,一個高大的軀體帶着一股熱氣猛地撲到顧檐聲身上。
蕭馳煥笑聲狂傲,低沉滾燙的氣喘聲直往顧檐聲敏感的耳朵裡灌:“顧檐聲,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顧檐聲耳廓被燙得一激靈,下意識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情話!”
蕭馳煥:“啊?”
顧檐聲打了自己一巴掌。
清醒一點啊你個死給。
蕭馳煥臉一疼,迷茫地摸了摸臉。
顧檐聲剛剛是不是隔空扇了他一巴掌?
教導主任每天靠抓學生,微信步數在朋友圈登頂,3萬起步上不封頂,練就一雙飛毛腿,身體素質能擊敗全校99%的亞健康學生,顧檐聲和蕭馳煥目前隻能算是殘廢,還真不一定跑得過。
這麼互相拖累下去,隻能兩敗俱傷,顧檐聲咬了咬牙,說:“去廁所!”
蕭馳煥秒懂,嘴角立馬翹起來。
不用任何解釋,這是他和顧檐聲之間才有的默契。
顧檐聲餘光瞥見蕭馳煥的傻樣兒,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傻狗。”
蕭馳煥沒聽清,湊上去問:“嗯?你剛剛是不是罵我了?”
顧檐聲泰然自若:“哪有,我誇你是沈騰帶出來的精兵。”
直到跑進男廁所,躲在了門後,蕭馳煥才後知後覺,嘿,這是在罵他神經病啊。
蕭馳煥故作不滿地環住了顧檐聲的腰,下巴擱在顧檐聲的肩膀上,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嗅了嗅顧檐聲耳後根彌漫的檸檬味沐浴露的香氣。
顧檐聲頭皮一陣發麻,不自然地推了推他的腦袋,用嘴型問——你幹嘛?
“廁所太臭了,給我聞一下嘛。”蕭馳煥用氣音說道,然後幹脆把鼻子埋進顧檐聲肩窩裡深深呼吸起來。
自從初中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跟顧檐聲親近過了,他都快想死了。
久違的熟悉味道令蕭馳煥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少年如同一個沉迷貓薄荷的大貓一樣眼神瞬間迷醉起來,抱着顧檐聲不撒手了。
顧檐聲汗毛都炸了,薄紅從耳根白皙的皮膚一路飛到脖子,他小聲罵:“起來,臭流氓!”
蕭馳煥癞皮狗一樣抱着他的腰,嘴巴埋在他肩窩裡說話:“别這麼小氣嘛,咱倆什麼關系?給我聞一下又怎麼了?”
顧檐聲揪着蕭馳煥的頭發往外扯,又不敢動靜太大,低斥道:“聞你自己去!”
蕭馳煥死皮賴臉地撒嬌:“不要嘛,你身上香香的,比我好聞。”
就在顧檐聲腿都快軟了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教導主任氣沖沖的聲音:“顧檐聲!蕭馳煥!别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們在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