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煥歎一口氣,主動站出來道:“古人雲得好,子不教父之過,孩兒犯錯老子背鍋,就我倆上吧。”
他指了指自己和顧檐聲,問顧檐聲:“怎麼樣?”
白當一次爸爸,顧檐聲沒意見。
“不要亂用成語!”教導主任瞪了蕭馳煥一眼,“那就你倆吧,台上演講的下來後你倆就上。”
顧檐聲腦子裡裝着事兒,剛才壓根沒聽教導主任說話,下意識以為是要他倆一起上去,便朝蕭馳煥問道:“讀誰的?”
教導主任頓時一臉疑惑,什麼讀誰的?難道不該問誰先讀嗎?
蕭馳煥剛才的注意力一直在顧檐聲的臉上,顯然也沒認真聽講,聽了顧檐聲的話,腦回路也被顧檐聲拐跑了:“老規矩呗。”
至于老規矩是什麼……
小時候,每當他們需要做出二選一的選擇,而他們觀點又不一緻時,就會用比賽講笑話的方式,看誰講的笑話最好笑誰就赢。
别問這個奇奇怪怪的規矩是怎麼來的,他們也不知道。
但傳承至今,他倆的笑話湊一起估計能出十本笑話大全了。
顧檐聲點了點頭,自信地掏出壓箱底的笑話:“從前有一個皇帝,早朝時對大臣說‘孤的勝,衆卿都看在眼裡,孤的敗’然後就下朝了。”
教導主任:“?”
這對嗎?
雙方的室友一起愣了半天,才相繼發出鵝叫。
神經病啊!諧音梗,扣錢!
蕭馳煥強忍着讓自己沒笑出聲,不能給對手助長氣焰。
他承認,這個笑話确實不錯,但很遺憾,還是沒有他的絕。
蕭馳煥調整了一下表情,忽然欺身朝顧檐聲靠近,一步步将他抵靠在主席台的牆上。
他一隻手插兜,一隻手慵懶地撐在顧檐聲身後的牆面上,俯身貼近了兩分,深邃的眼眸專注地注視着面前的少年:
“顧檐聲,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但是沒有機會,這次,我終于可以說出那句話。”
顧檐聲:“……”
顧檐聲一面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一面腳趾緩緩摳緊了襪子,直覺接下來這大傻子馬上要給他一個大驚喜。
隻見蕭馳煥含情脈脈地望着顧檐聲,嗓音低低的,帶着一點漫不經心的散漫,絲絲縷縷地撩撥着顧檐聲敏感的耳蝸:“顧檐聲,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痞帥痞帥的,尤其是眼睛,像痞眼。”
顧檐聲:“……………………”
果然,他就知道這人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什麼暧昧,什麼心動,全部天崩地裂!
灰飛煙滅!
顧檐聲兩眼一黑,想死。
身旁——
禹洪淼笑得方圓百裡的垃圾自動分類。
岑修竹笑得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鈎連。
馮萌笑得發出雞叫路過食堂差點被師傅拉去做宮保雞丁。
胡嘯天笑得右手握左腳左手比個心原地前空翻還要完美落地。
潘鐵心笑得靜脈曲張導緻小拇指拉傷以至司馬光砸缸把自己砸死。
勤武焱笑得一巴掌打在他的法拉利上蹦出四節南孚電池。
是顧檐聲看不懂了。
為什麼這麼絕美的壁咚姿勢,這麼低沉磁性的嗓音,蕭馳煥卻要拿來講什麼見鬼的痞眼!
顧檐聲心如死灰地想,他上輩子可能是一個魔修,所以老天這輩子才會派蕭馳煥來鎮壓他。
“顧檐聲,怎麼樣?我這個笑話是不是比你的強多了?哈哈哈!”蕭馳煥清澈的眼裡隻有對勝利的渴望。
顧檐聲幽深地望了他一眼:“呵呵,你赢了。”
各種意義上赢了。
他暗暗下定決心,下去後一定要苦修笑話大全,下次一定要把這傻狗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教導主任感覺自己好像看了一場小品,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過神時,已經該這群小崽子上去做檢讨了。
現在追問也沒時間了,教導主任隻好讓他們先上台。
路過後台時,蕭馳煥順手抽走了剛剛做完演講的一個男同學手裡的文件夾:“同學,借用一下,一會兒還你。”
教導主任的眼皮忽然止不住地狂跳。
怎麼回事,這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主席台下先是一片詭異的寂靜,接着一陣陣騷動起來。
教導主任連忙朝主席台上看上去。
隻見顧檐聲和蕭馳煥帶着各自的室友大搖大擺地上了台,随後,他倆在話筒前并肩而立,其他人則默契地在他們身後一字擺開。
雙腳打開,背着雙手,擡頭挺胸。
明明沒有聲音,同學們的耳畔卻仿佛響起了《亂世巨星》的bgm。
台下,一個同學一愣,嘀咕:“好像少了點什麼。”
身旁的同學一臉恍惚地喃喃道:“要是加上西服三件套和墨鏡耳麥就完美了。”
教導主任:“……”
這畫面怎麼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這時,蕭馳煥朝後台的主持人招了招手:“再拿一個話筒上來。”
這使喚太理直氣壯,主持人回過神時,已經搬來另一個話筒,還順手給兩人調好了高度。
蕭馳煥滿意颔首,誇贊他:“不錯,天生就是當牛馬的料子。”
主持人:“……謝謝蕭總的鼓勵?”
顧檐聲替蕭馳煥應下了:“嗯,弄完了就下去吧。”
主持人:“…………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