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煥突如其來的嚎聲把整個寝室都吓醒了。
“有敵襲!兄弟們快跑!”下鋪的胡嘯天尖叫一聲睜開眼睛,嗖地鑽進床底躲了起來。
“什麼?學校炸了?”勤武焱一臉懵逼地坐起身,和仰面掉到地上的潘鐵心對了個正眼。
潘鐵心從地上一臉恍惚地爬起來,看到滿臉淚的蕭馳煥,差點再一次被吓得掉下去,他飛奔過去抓住蕭馳煥肩膀:“卧槽,煥啊,你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兒了?”
蕭馳煥看清室友的臉,緩緩回過神,他用力抹了一把臉,想起剛才恐怖的夢境,眼睛一酸,頓時又想哭了:“我……夢到他不要我了。”
整個寝室頓時倒吸一口氣。
沒想到一大早就能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
不對,等一下,那好像隻是夢?
室友們反應過來,頓時有些失落……不是,是替蕭馳煥感到慶幸。
“隻是夢而已,夢都是相反的。”胡嘯天安慰道。
潘鐵心嘴巴比腦子快:“如果是預言夢呢?”
勤武焱趕緊掐了他一下。
潘鐵心連忙改口:“我是說,夢又不是真的,你就算要哭,也得等真的發生了再……”
勤武焱絕望地捂住了他的嘴巴:“死直男,你快閉嘴吧!”
“你說得對,就算要哭,也得真的發生了再哭。”蕭馳煥說着,默默起床洗漱,很快收拾好自己,拎起書包就往外走。
胡嘯天看他走這麼急,忍不住問:“你幹嘛去啊?”
蕭馳煥頭也不回地說:“去找顧檐聲。”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推門出去了。
室友們一愣,随後飛快捯饬起來。
靠,找隔壁麻煩這麼好玩的事,他們可不能錯過!
勤武焱一邊穿衣服,一邊抓狂地撓頭發:“所以說,跟蕭馳煥暗度陳倉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啊!我瘋了!”
……
顧檐聲最近心情不好,昨晚又捱了半天才睡着,今早難免起晚了一點。
蕭馳煥在他卷子上亂寫名字的事情,說實話,挺幼稚的,這招蕭馳煥在幼兒園的時候就玩過了,顧檐聲也沒往心裡去。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早上路過四班的教室時,裡面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
“顧檐聲,看這邊!”
顧檐聲下意識往裡面看去。
蕭馳煥的三個室友東倒西歪地坐在桌子上,踩着椅子,嬉皮笑臉地對着窗外的他說:“蕭馳煥的小寶貝來喽~”
顧檐聲:“……”
顧檐聲幽幽地看向蕭馳煥的座位。
隻見罪魁禍首吊兒郎當地靠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晃着腳,好整以暇地等待欣賞他惱怒的表情。
見他看過來,這人還當着全班吃瓜群衆的面,輕挑半邊眉,不知廉恥地給了他一個極為肉麻的飛吻。
四班的人隻當蕭馳煥這是在挑釁,甚至激動得吹起了口哨。
然而從頭到尾,顧檐聲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默默看完了這群人的表演,連眉毛都沒擡一下,最後在漸漸冷卻尴尬下來的氣氛裡,面無表情地走掉了。
顧檐聲一走,四班教室炸了:
“靠,他剛才是不是在嘲諷我們?”
“我忽然覺得我剛才的樣子好像一個大傻子!”
蕭馳煥腦袋裡亂哄哄的,二郎腿也不翹了,忽然覺得自己心慌得厲害。
不會的,那隻是一場夢而已,顧檐聲怎麼可能真的不認識他呢?
聲聲他隻是精神不太好,懶得搭理他而已。
等着看吧,保不齊聲聲已經在心裡暗搓搓地準備報複回來了。
然而昨晚的夢就仿佛一個恐怖的詛咒,今天顧檐聲的每一個細微的神情都似乎在逐漸往夢裡貼近。
蕭馳煥一面在腦子裡瘋狂給自己洗腦,一邊懷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滿心期待着顧檐聲什麼時候找上門來給他松松筋骨。
結果這一等,就是一整天。
蕭馳煥傻眼了。
手機沒動靜,廁所偶遇也不搭理,路過他教室更是目不斜視,連餘光都不給他一個。
這是玩兒冷戰呢?真生氣了?
可是為什麼啊?
是上次卷子名字的事嗎?還是早上當衆調戲的事?
蕭馳煥心裡不禁有點打鼓,他不怕顧檐聲罵他甚至打他,就怕顧檐聲不搭理他。
前面疏遠的那四年,幾乎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難得這段時間因為那奇奇怪怪的魔法,他倆的關系稍微親近了一點,他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想到這裡,蕭馳煥試探地給顧檐聲發去了一條消息。
【你的顔你的臉你的眼睛像痞眼】: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封心鎖愛,累覺不愛】:……
【你的顔你的臉你的眼睛像痞眼】:從前有個老爺爺帶着孫子去劃船,這時,一個大浪突然打了過來,船被打翻了,爺爺的槳也被打壞了,爺爺驚恐地對孫子說了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封心鎖愛,累覺不愛】:……
【你的顔你的臉你的眼睛像痞眼】:爺爺說:孫子!爺爺槳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封心鎖愛,累覺不愛】:……
【封心鎖愛,累覺不愛】:哦
蕭馳煥臉皮一僵,笑也笑不出來了。
顧檐聲居然沒有罵回來!
他……他這是怎麼了?好可怕!
……
顧檐聲一個“哦”字,讓蕭馳煥心驚膽戰一整天。
更可怕的是,接下來整個星期,蕭馳煥連顧檐聲的面都沒有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