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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檐聲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睜開眼時,隻感覺恍如隔世,整個人都是懵的。
迷蒙間,眼皮似乎落下一道柔軟的觸感,随即,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耳畔溫柔地響起:“9501,你醒了?”
顧檐聲:“……”
要不要這麼記仇啊老天。
因為這該死的稱呼,顧檐聲不想醒也得醒了。
他痛苦面具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别這麼喊我了嗎?我老是感覺你在喊囚犯。”
蕭馳煥陰陽怪氣道:“喲,不是你說的要生疏一點嗎?這麼喊你夠生疏了嗎?嗯?不喜歡我這麼喊你嗎?9501?”
顧檐聲看了一圈緊緊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默道:“我們現在的姿勢可不像是生疏的樣子。”
蕭馳煥直勾勾地盯着顧檐聲的臉,雙手緩緩摸進了被子裡,撫摸到了顧檐聲光滑細膩的皮膚:“顧檐聲,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可以變得比現在還要親密,你知道的,我一向聽你的。”
顧檐聲心髒猛地一跳,慌不擇路地抱緊蕭馳煥伸進來的手,同時死死低下頭,害怕被蕭馳煥看到自己眼裡的渴望和期待。
然而他抓了蕭馳煥一隻手,卻抓不住蕭馳煥的另一隻手。
顧檐聲清晰地感覺到蕭馳煥寬大粗糙的手掌像冒着火,碰到哪裡,哪裡的皮膚便如被點燃般迅速燃燒起來。
很快,顧檐聲就變得渾身滾燙,整個人都像被丢進了沸水裡般咕噜噜地冒泡,甚至還輕微顫抖起來。
蕭馳煥柔軟的頭發不斷摩擦顧檐聲的頸窩,濕熱的嘴唇狀似不經意地磨過顧檐聲耳根纖細的肌膚,軟了嗓音,在他耳畔撒嬌似的不停哀求道:
“不要再推開我了,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分開,我們和好吧,變得比以前還要好,你不喜歡我哪裡我都改,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隻要你别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好想你啊,聲聲,檐聲,求你了……”
顧檐聲腦漿都快沸騰了,整個人跟煮熟了沒什麼區别。
他一面貪戀着蕭馳煥溫暖的體溫和親密的觸碰,一面又因為内心無法訴說的情感感到痛苦和難堪。
一方是蕭馳煥構建的美好幻想,一方是自己龌龊的内心。
顧檐聲獨自在心裡激烈地天人交戰,最終還是理智擊敗了欲望,大腦回歸了清明。
不行……
不能被這個男狐狸精給蠱惑了!
這人都快交女朋友了,現在對他的讨好留念,也不過是因為不想失去他這個最好的朋友而已。
反觀他自己。
他明知自己喜歡男人,卻還貪戀在蕭馳煥的懷裡。
他現在這種行為,和誘騙直男的gay小三有什麼區别?
“蕭馳煥,你給我放手!”顧檐聲拼盡全力,硬生生把蕭馳煥從自己身上掀開了。
宿舍的單人床一向窄小,蕭馳煥不過一個旋身,便咕噜一下滾下了床,咚的一聲掉在地上,随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顧檐聲面紅耳赤地爬起來,看見蕭馳煥保持着落地的姿勢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四肢打開,臉朝地,整個人跟死了似的。
他狼狽又心虛,不禁用腳尖踢了踢蕭馳煥的身體,喊道:“蕭馳煥,别裝死,快給我起來!”
沒想到一腳下去,腳下居然傳來一聲小狗般輕微的嗚咽聲。
顧檐聲登時一愣。
什麼動靜?
不……不會吧……
他把蕭馳煥弄哭了???
啊???
應……應該是聽錯了……吧?
顧檐聲人都傻了,一時間無措得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正想開口再說點什麼,門外忽然響起鑰匙開門的聲音。
接着,潘鐵心疑惑的嗓音傳來:“怎麼回事?房門被反鎖了?”
勤武焱一邊敲門一邊喊道:“煥啊,你在家嗎?開下門呗。”
顧檐聲心一驚,飛身下床,撿起落在蕭馳煥桌上的褲子穿好,扭頭看見蕭馳煥還在地上躺屍,登時着急地沖上去拽他:“傻狗别死了,快起來想想辦法啊,你室友回來了!我該怎麼辦啊?”
他一邊低聲說着,一邊視線掃過蕭馳煥的櫃子,也不知道那裡藏不藏得進一個人。
從頭到尾,顧檐聲的臉上都寫滿了對即将被發現的恐懼和焦急,沒工夫朝在地上躺屍的蕭馳煥看一眼。
蕭馳煥紅着眼睛深深地看了顧檐聲一眼,忽然從地上爬起來,大步走到宿舍門前,一言不發地打開了門。
顧檐聲:“!!!”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