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又是一頓,見謝祈安還是在笑,便又煽風點火起來。
“哪像那李遮,當面一套背後又一套,污蔑奴家是小,可他教奴家說的那些話……分明是不把大人您放在眼裡啊。”
“夫人這火上澆油的功力見長啊。”
謝祈安眉尾一挑,笑了一聲。
他沒繼續與杜惜晴再談李遮,杜惜晴也識趣的退下了。
沒過幾日,杜惜晴在茶餘飯後就聽到黃鹂與别的侍女談笑。
黃鹂:“我家大人田獵,聽說李遮非要上前去拍馬屁,這不就被馬踢到了臉,腦袋腫的有冬瓜那麼大。”
嚯,原來是在這等着呢。
杜惜晴哼着小曲的喝了口米酒,甜滋滋的。
*
又是一連幾日見不着謝祈安人影。
廚房那邊卻是多出了不少野味,黃鹂也被叫了去幫忙。
杜惜晴本想跟着搭把手,卻被黃鹂攔下。
黃鹂:“我這是去幫着剝皮,你這肉味都聞不了,别說剝皮了。”
杜惜晴:“怎麼叫你去剝皮,本地沒有屠夫嗎?”
黃鹂無奈一笑:“我家大人都把本地的鹽商殺得差不多了,哪還有屠夫敢攏上前?”
杜惜晴一想,若不是有求于人,她還真不會主動傍上來。
“你們剝皮是?”
黃鹂:“這不快入冬了,估摸着大人也想為郡……大人的姐姐做些衣服。”
杜惜晴一頓,意識到這沒說出口的郡,是指得郡主。
雖說黃鹂這些侍女尋常謹言慎行,但人說順了口,偶爾也會說漏嘴。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失言,黃鹂連看杜惜晴幾眼。
杜惜晴直接岔開話題,一手托起黃鹂的手。
“難怪我看你手都糙了些,我這剛買了些香膏,回頭你别忘了抹。”
黃鹂立即一笑。
“是你先前買的那種嗎?那桂花味可好聞了。”
杜惜晴:“我還買了别的,你看中哪個就用哪個。”
聽到這,黃鹂眼睛一亮。
“你挑的就是好……”
話說到一半,可能是覺得拿了人好處不太好意思,她抓了下臉,低聲說道。
“最近……你可别在大人眼前晃了。”
杜惜晴:“這是為何?”
黃鹂:“我算着這日子,應是大人姐姐信要寄來了。”
杜惜晴一怔,其實還想多問,可見黃鹂和她說起了香膏,便沒再開口詢問。
沒過幾日,又到送糕點的時候。
杜惜晴去廚房裡拿食盒時,發現所有人都背對着她,黃鹂更是不見人影,說是被總管叫走了。
出了廚房,以往前往花園路上還能見着幾個人,眼下她卻一個人都沒見到。
杜惜晴便覺得有些不對,她踟蹰片刻,還是繼續往花園走去。
花園裡十分安靜,杜惜晴慢下腳步,邊走邊看,等近了湖,便見湖邊落了一地的斷枝,那石桌更是變成了兩半,桌面滾到了假山邊,硯台更是碎成了幾塊,墨迹噴灑的到處都是。
如此慘況,卻不見謝祈安人影。
杜惜晴一頭霧水,但随着噴射的墨迹,她看到地上掉着幾團紙團,像是被人撕碎又揉成團扔在地上般。
她猶豫片刻,左右環視一圈,又大聲叫了幾聲。
“大人?”
無人回應。
杜惜晴便将食盒放到一邊,大着膽子的走上前,撿起地上一個紙團。
那紙團還沾了些許墨漬,可剛好有一字沒被墨漬沾染,露了出來。
——弟
杜惜晴的心忽地猛跳幾下。
她明白她接下來所做之事必然會惹怒謝大人。
可她也意識到,這或許是拿住謝大人的……天賜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