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晴掃了一眼院子。
這院子裡十分熱鬧,除了婆婆和黃鹂,還站了兩個侍女,正一左一右的擋在杜惜晴身前。
杜惜晴:“婆婆為何這般诋毀奴家?”
“诋毀?”那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哼笑一聲,“你這般姿态也就騙騙那些年輕哥兒,要騙過老身可不容易。”
杜惜晴笑道:“奴家要騙什麼?”
那老婦人被她問得一愣。
杜惜晴:“奴家心知大人高高在上,也未曾有過奢望,不過隻是讨好賣乖想讓日子更好過些罷了。”
“真是不知廉恥。”老婦人呵斥道,“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杜惜晴都聽笑了。
“為何不能說?這世道,讓我這一喪夫的寡婦獨自一人如何過活?您來養活我嗎?”
“你!”
老婦人擡手,單指指向她的臉。
“你這話,我定要與世子一說。”
說完,老婦人轉身便走。
院内安靜下來。
杜惜晴瞥了眼院中的侍女,沒有說話。
她們倒是很有眼神的退了下去,隻留下了黃鹂。
黃鹂欲言又止,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
杜惜晴:“有想說的話就說。”
黃鹂:“……婆婆以前不是這樣的。”
“倒也正常。”杜惜晴回道,“那是因為你不是她的兒媳。”
黃鹂啊了一聲,似是不太明白。
杜惜晴:“我先前的兩個婆婆,對外人和藹可親,明辨是非,可對我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為何?”
黃鹂問道。
“我一開始也不明白。”杜惜晴歎道,“可處久了也回過味了,她們應是覺得她們兒子太聽我話了,可又怪不到兒子身上,便覺得他們是被我騙了。”
黃鹂:“你丈夫就沒為你說過話嗎?”
杜惜晴哼了一聲。
“這些男人,麻煩沒鬧到他們面前,他們根本就不會管,指不準還嫌我們煩。”
黃鹂:“原來你的丈夫也不是全聽你話啊。”
聽到這一句,杜惜晴驚訝道。
“怎麼這樣說?”
黃鹂:“我見過徐二,他還活着的時候老提到你,簡直一副對你言聽計從的樣子。”
看來謝大人為查造反案埋伏許久啊。
杜惜晴道:“哪有人一見面便完全聽另一人的話。”
黃鹂:“……也是。”
杜惜晴:“所以要揣摩丈夫的心思,投其所好,還得忍受一些委屈,才能換得一些……真心。”
黃鹂兩手捂住了腦袋,一連哭苦相。
“你這說得,我都不想與人成親了。”
“是啊。”杜惜晴笑道,“我也不願嫁人啊。”
“不說這個了,說得我心煩啊。”
黃鹂搖了搖腦袋。
“你說婆媳難以相處,可大人不是賈婆婆的兒子啊。”
“你沒聽到賈婆婆說的嗎?”
杜惜晴歎了口氣。
“她是被人派來的。”
黃鹂沉默片刻,但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詫異道。
“我不懂,郡主在婆家過得也不如何……為何……為何?”
她話說到一半,又立即捂住嘴。
杜惜晴笑着指了指她的嘴。
“你這嘴啊……真該管管。”
說完,杜惜晴想了很多。
其實她那幾個婆婆或多或少都受過婆家的磋磨。
思及此處,她深歎一口氣。
“……這才是悲哀之處。”
*
對付賈婆婆這樣的人。
杜惜晴算得上是經驗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