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那第一任婆婆,那一位可是村裡的農婦,撒潑打滾不在話下。
這賈婆婆在大戶人家當乳娘,到底還是更為體面一些,隻是嘴上說些不好聽的話。
可說來說去,這所有的症結所在,還是男人的态度。
杜惜晴對此也很有經驗,也恰好撬開了謝大人的心房。
無非不就是多花些心思。
可來來往往,總是如此。
這天下的男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别。
杜惜晴卻也心生疲憊。
“夫人。”
身後傳來一道呼喚打斷她的思緒。
杜惜晴便立即挂上笑回頭。
來者是一位眼熟的侍女。
侍女:“大人叫您過去,請随我來。”
這賈婆婆告狀的倒快。
杜惜晴客氣地沖侍女一點頭。
“勞煩姑娘了。”
一路上,杜惜晴都在思索不同的場景,構想着賈婆婆會在謝大人面前如何說,她又該如何應對,都沒等她想多久,便到了一座庭院前。
這些鹽商的房子建的極為豪華,杜惜晴也弄不清有幾個庭院,但眼前這個顯然要更大,屋頂也更高些。
還未等她進門,在廊道裡便聽見賈婆婆的聲音傳來。
賈婆婆:“那寡婦牙尖嘴利,我說一句她便要說上十句,二郎你是女子見得少了,才會被此女所騙。”
二郎?
看來這賈婆婆和謝大人關系還不錯,能如此稱呼謝大人。
有點麻煩了。
杜惜晴低頭彎腰進門,餘光瞥見謝大人正坐圈椅之上,而賈婆婆立于一旁,手裡還拿着一把蒲扇為他扇着風。
杜惜晴:“大人。”
她叫了一聲,便準備下跪。
“别跪,過來。”
謝大人說道。
杜惜晴一愣,雖摸不清他的意圖,但還是走了過去。
近了後,她又準備下跪,卻又聽謝大人道。
“坐這。”
這廳堂裡,正中就隻擺了兩座圈椅,一看便是上座,尋常由族中長輩所坐的地方。
杜惜晴有些猶豫,可卻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
随後就聽到他說道。
“婆婆說我會被她所騙,可此女一舉一動皆聽從于我,何來的騙?”
賈婆婆急道。
“二郎糊塗……”
謝祈安擡手。
“婆婆,我上過戰場,不知砍了多少人的腦袋,是真是假,我還是分辨的出來,且你是從何處得知我被一婦人所惑?”
賈婆婆手中蒲扇一頓。
“是……”
謝祈安:“是阿姊……我便不該寫那封信。”
說着,他頓了頓。
“我便……不該寫信。”
“不可不可啊,二郎。”賈婆婆連忙說道,“你阿姊在京中能說些心裡話的便隻有二郎你了啊。”
“和我說心裡話。”謝祈安道,“然後便派你過來。”
杜惜晴時刻注視着他,就等着逮準時機開口。
賈婆婆:“那是怕二郎你被人所騙。”
說着,她惡狠狠瞪向杜惜晴。
杜惜晴倒是習慣被這樣遷怒,于是開口正想着說上一兩句。
可卻聽到謝祈安笑出了聲。
謝祈安:“你和阿姊一般,從不聽人說話。”
杜惜晴閉上了嘴,靜觀其變。
謝祈安:“話又說回來,既是覺得我會被騙,不是要來找我嗎?”
杜惜晴一愣,胸中似有什麼東西跳了一跳。
謝祈安:“這與她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