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梓欣碰了碰她手臂,腹語道:“一會兒新人過來敬酒了,你這副模樣,新郎還以為你對他餘情未了呢。”
方姚擡眸看了眼正在挨桌敬酒的那對新人,随口道:“活太差,餘不了一點。”
“噗!”鄭梓欣一口水全噴到旁邊,幸好這桌就他們兩位,鄭梓欣咬牙切齒說:“大庭廣衆的,你能不能注意點尺寸!話說現在還有行的嗎?”
方姚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聲,模棱兩可回了句:“有吧。”
鄭梓欣順着方姚看得方向看過去,見新人正在給剛才碰見的那兩位帥哥敬酒。
“啧啧如果男人都有這身材臉蛋,就算他是根針,我也忍了。”鄭梓欣一點不掩飾她的欣賞,她以為方姚和他一樣的想法,慫恿方姚:“要不,我們一人一個給拿下得了。”
方姚抿了口水,垂眸淡淡道:“我怕撐死,你自己吃吧。”
“……你看出來了,夥食這麼好?”鄭梓欣來勁了,追着方姚問:“你什麼時候偷看……量的?”
方姚沒搭理她,因為新郎新娘來她們這桌敬酒了,新郎介紹方姚時說是同學,新娘打量了幾眼方姚,笑着對新郎說:“你有眼福啊,同學都是帥哥美女。”
方姚也笑着回:“新郎上輩子肯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才能娶到這麼漂亮的新娘。”
方姚參加前男友婚禮,最開心的竟然是加了新娘的微信,行,這禮錢沒白花,至少聽到響了。
新娘是真千金,對于方姚來講這就是人脈。
婚禮結束,從酒店出來,鄭梓欣挎着方姚胳膊:“就沒見過你這麼心大的,你就不怕人家新娘加你微信,是為了視監你?”
“你要是有五千萬,會在乎有五百塊的人怎麼生活嗎?”方姚指了指自己,自嘲道:“我對人家來說,就是那個五百塊的小卡拉米。”
“哈哈行,咱姚姐心胸就是敞亮。”
方姚心說她一點不敞亮,那輛雷克薩斯車主也不知道發沒發現自己車被剮了?
方姚抱着一點點僥幸的心理走到了停車位置,在看到那輛雷克薩斯原封不動停在原位時,她懸着的那顆心終于死了 。
雷克薩斯車上貼了防窺膜,方姚看不清車裡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車主正坐在駕駛室裡盯着她呢。
方姚走近後,蹲下又看了看那刮痕,和早上那會兒沒有什麼變化,她伸手摸了一下,自言自語:“也不知道監控能不能照到這邊?”
“要不我陪你去看看?”冷淡的聲音從頭頂突然從頭頂傳出,方姚吓了一跳,她擡頭望去,雷克薩斯的車窗不知道什麼時候降了下來。
方姚起身,順着車窗望去,一雙熟悉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空氣像突然靜止了似的,一時間方姚感覺自己聽不到任何聲音了,隻能看到駕駛室裡的姜賀。
“你剮的。”姜賀率先打破了沉默,用的是肯定句。
“……對不起,走保險還是私了?”方姚半晌才找回自己聲音。
“這事不是應該你來定?”姜賀始終沒有下車,神情有些淡漠。
方姚又看了一遍車身剮痕,這屬于重度剮蹭了,維修肯定超過2000了,走保險不合适。
“私了行嗎?”方姚捏着手機,雙手無處安放,她有點後悔今天穿裙子了。
方姚抿了抿嘴唇,她期盼着姜賀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少要一點。
姜賀仿佛看穿了方姚的想法,盯着方姚看了半晌,忽然開口:“行啊,你準備給多少?”
方姚咽了口唾沫,時間一秒兩秒的在流逝,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定價合适:“要不你定?”
她站在車外,他坐在車裡,目光在這一刻交彙了,誰都沒有躲閃。
姜賀指尖輕敲打了幾下方向盤,再開口時,語調有些閑散:“你确定?”
方姚點頭。
“五萬。”姜賀的數字報的簡單粗暴。
方姚覺得自己要不是底盤穩,可能會被這個數字吓到。
“呵呵,你還是那麼會開玩笑。”她勉強扯出一個笑。
姜賀垂眸睨了她一眼,語氣不鹹不淡:“我們認識?”
方姚嘴角顫動了幾下:“不認識…..嗎?”
姜賀微抿下唇,漫不經心道:“我從來不與騙子做朋友。”
方姚攥緊拳頭,半晌才松開,她不再看他,而是指着刮痕處:“就這麼一條,五萬是不是有點多,沒有凹凸感,應該隻是漆面損傷。”
姜賀沒有回她的話,而是直接下車,從兜裡摸出一枚硬币,蹲下用硬币對比剮蹭處。
“刮痕深度超過硬币厚度,你還覺得隻是漆面受損?”姜賀起身将硬币放到方姚手裡,他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手指微涼,語氣也淡淡的。
方姚攥着這枚硬币半晌沒有說話。
姜賀耐心方佛特别足,方姚不說話,他就靜靜等着,等到她開口為止。
方姚做最後掙紮:“我确實不知道,維修會花多少錢,這樣吧,後續維修多少錢,你給我發個賬單?”
“怎麼發?”姜賀靠在車邊,一瞬不瞬盯着她。
方姚後退半步,垂眸,語氣平靜:“我有你朋友微信,讓他發我。”
姜賀方佛聽到了笑話似的,他垂眸看着方姚半晌,冷笑了聲:“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長進。”
每一次見面,都這麼别出心裁,每一次闖禍,都想用同一個招數搞定他。
姜賀都已經走了,方姚還愣在原地,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他果然什麼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