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浩澤都坐上姜賀車了，他還沒接受這個現實，太奇葩了：“誰他媽這麼缺德啊，拿我照片當擦邊主播去，這是人幹的事嗎！”
姜賀轉着方向盤，看了眼後視鏡，淡聲：“你認識的。”
“你怎麼知道？”
“你的照片除了朋友圈，還發過其他地方？”姜賀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
“你是說這人在我朋友圈偷照片？他怎麼不偷……”鄭浩澤想說，這人怎麼不偷姜賀照片，因為他們的朋友同學都是共同的。
說到一半，鄭浩澤想起來了，自從初中以後姜賀很少自拍，這幾年唯一拍過的一張照片，還是因為給他面子。
鄭浩澤表姐開了一家模特公司，看好姜賀了，一直想簽他，姜賀不感興趣。
鄭浩澤表姐退而求其次，問能不能用他照片挂公司當招牌？
姜賀看在鄭浩澤面上同意了。
其實鄭浩澤表姐那公司真不算騙子公司，确實在幹實事，隻不過也有隐形收入，比如給人拍寫真賺錢。
就因為這事，被方姚定義為給騙子當托，姜賀覺得自己也挺冤的。
“我表姐前兩天還問起你了呢。”鄭浩澤出聲打斷了姜賀思緒。
姜賀手搭在窗邊，漫不經心嗯了聲。
鄭浩澤自顧自把話接了下去：“問你還有沒有時間，再去給她補兩張新照片。”
“讓你表姐，把那張版權費先結算一下。”姜賀語氣淡淡的，但是鄭浩澤知道他在開玩笑，也笑罵了他一句。
還沒等鄭浩澤再說話，車外突然連續傳來救護車的聲音。
急促又刺耳的聲音從他們車旁經過。
姜賀身體僵硬了兩秒，握着方向盤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量。
等救護車開遠了，姜賀身體才感覺松了幾分，鄭浩澤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終隻問了句：“一會靠邊停，換我開吧。”
“不用。”姜賀拒絕的幹淨利索。
鄭浩澤知道姜賀的脾氣，他不需要安慰，有些事，也不需要重複提起，他相信姜賀自己能克服。
鄭浩澤轉移了話題：“還是方姚面子大呀，她一說有事，你連下午的課都不上了，就趕緊過來給人解決問題，她男朋友可能都沒你積極。”
姜賀睨了他一眼，冷笑回他：“現在回去也行，等着你爸去局子裡撈你吧。”
“切，我是冤枉的我怕什麼。”鄭浩澤說到這兒又看了眼姜賀，語氣認真了不少：“說實話，你對方姚到底是什麼想法？”
玩笑歸玩笑，鄭浩澤才不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會發生在姜賀身上，所以他才好奇姜賀這麼反常的原因。
鄭浩澤問完後，足足等了半分鐘，才聽到姜賀緩緩吐了幾個字：“報仇的想法。”
“什麼玩意？”鄭浩澤不可置信看着他，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姜賀這人吧，性格挺複雜的，隻要不涉及到他底線，他都懶得計較，一旦有人越過了他心底那條線，他會弄死你。
抛開這些，他人品絕對稱得起一個贊。
比如說，青春期男生抛開遊戲籃球外，讨論最多就是女生了。
但是姜賀一次都不參與，這話一點不誇張，他從不對哪個女生評頭論足，更談不上和女生結仇。
所以鄭浩澤不信他的鬼話。
“方姚上輩子殺過你啊？”鄭浩澤順嘴開玩笑。
他的話逗笑了姜賀，他模棱兩可回了句：“差不多。”
滾吧，鄭浩澤白了他一眼，車子很快到了方姚所說的酒店。
等兩人進了房間後，方姚略過姜賀，死死盯着鄭浩澤，相反姚芝芝眼神在姜賀身上就沒下來過。
“不是我，我也找這孫子呢！”鄭浩澤被方姚那眼神氣到了，這事要不解釋清楚了，他鄭浩澤以後就被釘到恥辱柱上了。
方姚謹慎為主，她拉過姚芝芝：“你倆對一遍微信号。”
對完了确實不一樣，方姚又擔心鄭浩澤用的小号，隻是還沒等她想好怎麼問，就被人拉到了門邊。
姜賀從進來就懶散靠在門邊，他把方姚拉到門邊後，下巴沖着鄭浩澤一點：“你在通訊錄搜一下那個微信号。”
“沒搜到，估計這孫子是拿小号注冊的。”鄭浩澤又打量兩眼姚芝芝，問：“除了照片，其他的信息你一點都不知道？”
“她知道這人住址，但不知道給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方姚替她接了話。
她說這話時，眼睛還在盯着鄭浩澤，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鄭浩澤覺得自己冤死了，指着姜賀說：“你不信我，還不信他嗎，我們不是什麼昧良心的錢都賺的。”
方姚扭頭看向姜賀，兩人身高差了一頭，她看他時需要微微擡頭，姜賀垂眸，眉眼微挑，聲音有些低啞：“他确實不是那種人。”
方姚将整個身子轉了過來，擡眸看他半晌，才說：“你的話能信？”
姜賀聽笑了，他直起身子，微微前傾，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無差别攻擊？”
方姚沒有後退，迎着他的目光：“你給騙子公司當托的事我還沒忘。”
昨天他看到照片後，一句辯解都沒有，在方姚看來就是默認了。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姜賀今天領會到了。他張嘴原本想為自己正名，可看見方姚那笃定的眼神後，他把話咽了回去，哼笑一聲，漫不經心道：“在騙人這方面你更勝一籌。”
“你怎麼還倒打一耙，小心告你诽謗。”方姚以為他指的是手機膜那件事，便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回道。她想緩和一下氣氛，這個時候不适合鬧僵。
剛才說完照片的事，她就後悔了。
如果鄭浩澤是那位擦邊男主播，方姚得哄着他把錢吐出來，順便再錄下證據；如果他不是，那肯定也認識那個騙子，得利用姜賀他們把人找出來。
想到這兒，方姚對着姜賀扯了扯嘴角：“那筆錢是我妹的學費，如果不找回來，她可能面臨退學。”
姜賀淡淡"嗯"了聲，依然懶散地靠在牆邊，一隻手滑動着手機，眼皮都沒擡一下。
方姚：......
“你這手機膜用得還順手嗎？”方姚看出來了，鄭浩澤聽姜賀的話，搞定姜賀是關鍵。
姜賀的眼睛終于從手機裡移出來，他要笑不笑地看着方姚：“你覺得呢？”
“…..應該還不錯吧，我讓趙哥給你貼的是最好的。”方姚說假話一點也不心虛。
“哦？原來20的膜是他店裡的頂配。”姜賀眉頭微挑，語氣裡帶着玩味。
方姚抿了抿下嘴唇：“我還請你和鄭浩澤喝過咖啡。”這事差不多得了，翻篇吧。
姜賀低聲笑了笑，聲音低沉緩慢，像是在思考：“398換一杯咖啡，你覺得能抵消？”
方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摸不清他什麼意思，索性直言：“我們先把這事放一邊，當務之急是把錢追回來，如果真的是鄭浩澤......”
“我說過了，不是他，我能替他保證，信嗎？”姜賀打斷了她的話，看向方姚的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
方姚張了張嘴：“….我信，但這人為什麼會拿到鄭浩澤的照片呢？”
如果真的不是鄭浩澤，那這人肯定也是他們認識的。方姚明知故問，就是想讓這話從姜賀嘴裡說出來，這樣他們就有責任幫忙了。
姜賀看破了方姚那點心機，語氣耐人尋味：“這就是你找人幫忙的态度？”
方姚盯着他那雙眼睛，琥珀色的虹膜，透亮又有神，她甚至能在裡面看到自己窘迫的倒影。
可能是方姚的眼神太過炙熱，姜賀先移開了視線。他直起身子，叫了鄭浩澤一聲：“在高中群裡問一聲，誰家住那個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