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錢，擦邊男不笑了，他張嘴剛想說話，姜賀先發制人。

姜賀給他倒了一杯酒，慢條斯理道：“事鬧大了，對你不利，一旦鬧開，你直播間那些富婆們可就留不住了，因小失大，得不償失了。”

“到時候鄭浩澤告你侵犯肖像權事小，一旦他和我妹合體露臉開直播，把你詐騙這事全網曝光，你事就大了，你那直播間都不一定能保住了。”

方姚一邊說着話，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碰了下擦邊男的酒杯：“你和姜賀他們是同學，巧了，我和他們也是同學，咱倆屬于間接同學了，我妹就是你妹，咱妹要是因為這點錢上不了學，相信你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對吧，把錢給她 ，這事咱就翻篇了，你可以繼續在網上賺你的錢，我們今天出了這個飯店絕不透漏半個字。”

方姚接過姜賀的話，對擦邊男軟硬兼施。

姜賀一言不發，揚唇懶散靠在椅子上，越過中間的人，偏頭看着方姚，她手機從進來就一直扣在桌上，說話時語氣不緊不慢，邏輯條理清晰，在聽到她那套“間接同學理論”時，姜賀哼笑了一聲，她果然沒變。

那勁兒和小時候一個德行。

姜賀見火候差不多了，又适當添了一把柴。

擦邊男知道姜賀他們說的事實，他更清楚姜賀的為人，最終松了口，答應把到他手裡的錢退還給姚芝芝，這事翻篇！

從飯店出來時，姚芝芝的臉上終于晴天了，語氣都不一樣了：“太感謝兩位帥哥了！今天我請客，你們想吃什麼，随便點！”

方姚走在她前面翻白眼。

“你姐不同意。”姜賀在方姚旁邊突然開口，吓了她一跳。

“我什麼時候不同意了？”方姚繞過井蓋，才繼續說“你别污蔑我。”

姜賀眉頭輕挑，他左手插在褲兜裡，手裡轉着手機，偏頭看她，嗤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回道：“眼仁都快翻出來了。”

“……我眼睛酸。”方姚不看他，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随後喊了一聲姚芝芝：“你們三個去吃吧，我回學校了，你吃完趕緊回家，你姑已經打三個電話了。”

"妹子，這事你最應該感謝的人是我，走吧，請我一個人吃吧。就那家！”鄭浩澤随便指了一家燒烤店，就把姚芝芝拉走了。

臨走前還給姜賀使了一個眼神。

姜賀沒搭理他。

剛還熱鬧的街道，瞬間隻剩她和姜賀了，兩人站在路邊，誰也沒有說話。

方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隻知道自己是亂的，腦子裡回蕩的全是那天在KTV包間的畫面。

方姚還記得，她當時情急之下咬了姜賀的脖子，她小幅度偏頭偷偷打量，可惜他今天裡面穿了一件黑色半高領打底衫，什麼都看不見。

“光正正大看，不收你費。”姜賀明明在低頭看手機，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方姚在看他的。

方姚把羽絨服的帽子扣到頭上，抿了下嘴，還是回頭叫了他一聲。

姜賀收起手機，靠在公交車站牌邊上，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半刻，忽地笑了：“要謝我？”

“嗯，謝謝你和鄭浩澤幫忙。”方姚沒否認，她确實想道謝的。

姜賀低笑了一聲，他沒說話，隻對着方姚勾了勾手。

“幹嘛？”方姚站在原地沒動。

“過來。”姜賀聲音有一絲沙啞，

“……不要，我在這也能聽清。”其實她和他隻有兩步的距離，姜賀隻需伸一下手，就能把她拉過去。

方姚雙手插着兜，擡頭一瞬不瞬看着他半晌才開口：“不說了？”

姜賀垂着眼簾，他的手緩慢從兜裡拿出，伸手輕松将她拉到身邊，語氣帶着玩味兒：“我幫忙是有條件的，忘了？”

姜賀的聲音不高，從方姚的頭頂穿進耳朵，方姚盯着他滑動的喉結半晌才回：“沒忘。”

“說說，喜歡他什麼？”姜賀舊事重提，那天在KTV沒回答的問題，又重新展現到了方姚面前。

喜歡宋岩益什麼？這可真是個難回答的問題。

方姚伸手輕輕戳了戳他，仰頭輕聲問：“我能換個問題嗎？”

北方的冬天有些幹冷，方姚的臉被凍的有些白，與她通透紅潤的嘴唇形成了鮮明對比。

“很難回答？”姜賀垂眸，眼神落在她的唇角上。

方姚睫毛顫動了幾下，低頭看着地下回他：“也不算難回答，隻是有點難為情，喜歡一個人哪有原因啊。”

姜賀語氣悠悠，直接戳破：“即使宋岩益三心二意，你也能接受？”

“他沒有三心二意，誰還沒有個異性朋友？”方姚不想讓姜賀看宋岩益笑話，也不想讓他看自己笑話。

姜賀盯着方姚看了幾秒，隻哼笑了一聲，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