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年人活動中心，照顧姥姥的何姆姨在，她是專門伺候姥姥的阿姨。

鄧拱對林皖道“老人念叨她好幾回了”。

這次出門，有時就在喊“皖皖、皖皖”。

林皖給王貞買了一支彩虹棒棒糖，王貞老年癡呆後，有次林皖拿着，她說要，後來就很喜歡這種糖。

這種彩虹棒棒糖半個拳頭大，一圈一圈七彩色，香味是檸檬加點橘。

替王貞整理了下她腿上搭着的毯子，王貞撫着林皖的額頭，說：“皖皖……皖皖學習累嗎？”

王姥姥很喜歡問孩子們累不累，以往未老年癡呆時就關注着家裡他們身體、心理之類。

林皖說不累，她替王貞揉揉腿。

過了會兒，王姥姥說要去看看，她要去人群裡。

鄧拱沒料到王姥姥又有了興趣，林皖要扶，王貞讓她扶了兩分鐘，就不用了，她這會兒腿，能走一會兒。

林皖見王貞腿有點穩，她與鄧拱、何姆姨走在後，鄧拱對她言了這段時日王姥姥腿的情況，他說“最近能走得更久些”。

林皖觀察幾分鐘，她:“倒像是真好了一些。”

幾人到人群裡去，前方有一些區域:娛樂、文藝……老人們大都三兩聚在一處。

剛到廣場，有一個老姨在拿着扇子起舞，她以前是專業人士，這種舞蹈少見，許多人圍着看。

幾人也湊過去。

林皖在王姥姥後，她無意間看人群，視線多看了對面一人一眼，那人沒注意到她。

看完熱鬧，他們到不同的區域去，王貞先往打牌的方向，遇見一個人，她說:“他笑我，腿不好！”這是以往王貞老年癡呆後，隔了許久未來後，再到，有個新來不是很久的老伯曾念過，王貞有時見着，能記起來。

這老伯是給王貞第九次賠不是了。

王貞到一個麻将桌，她要打麻将，被她看着位置的人，立時起身讓王貞。

徐家給這裡贈了一些錢财，許多老人也得了福利，他們對王姥姥會比較通讓。

王貞坐着打了會兒牌，其餘人也是配合她。

姥姥玩了幾把不玩兒了，又去看别人下棋，一會兒是看畫畫，接着書法、二胡……

走到一個區域偏外的時候，那裡擺着一些小蛋糕、水果之類的零食，一部分人在下棋，隔着幾個桌，有一人轉出，他與其他人，在一同看。

王貞在蛋糕桌前待着，待了幾秒，她忽然手拿起一個蛋糕，林皖“正好”眼明手快截住王貞，林皖兩隻手牢牢抓住王貞的手，王姥姥道:“皖皖放手，抓我做什麼？”

林皖說:“姥姥想做什麼？”她有點笑，是忍不住。

王貞:“我—我……”她眼睛忽然瞥，說，“我還有另一隻手！”

林皖眼明朝後的鄧拱使眼色，鄧拱上前來沒奈何鎖住王姥姥另一隻手，防她再抓個水果或小蛋糕。

林皖:“我也記得呢！”她朝王貞笑，慢将她手中的小蛋糕拿下，一邊說:“姥姥是不是要朝對面那老伯扔去？”

“姥姥，你已經扔過别人兩次了——”

王貞說:“怎麼會，他昨天污蔑了我，打牌輸了不給錢，說我手腳不幹淨，我記性好，打牌就是高，他污蔑我！”

王貞有點症狀的時候，與這人有龃龉，她今日見到人，記憶又發生混亂，以為是昨天發生的。

還記得她自己那時候的記憶，林皖給王貞拿下，她說:“姥姥你記錯了，都已經過了好些年了，你已經扔過人家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