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陳通找我而已,又沒說他找我幹什麼,岑道友怕什麼?”風未凝冷冷地點出她的破綻。岑梵若沒有牽涉其中,單知道陳通找她,不至于驚慌。
風未凝問:“為什麼要害我?”。
岑梵自然不敢說實話,供出南宮貴又怎樣?風未凝和南宮貴在陸霜行心裡哪個份量重她不知道,但她自己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岑梵頹然道:“我仰慕陸師兄多年,見師兄寵愛你,心生不忿,一時想岔了。”
事到如今,她隻能把給陳若娴安排的角色安到自己身上,抗下這件事,南宮貴或許還會保她。
何況風未凝一個爐鼎,殺了淩雲峰主的親傳弟子,大約也不敢将此事鬧出來。她不是沒告訴陸霜行麼?
她膝蓋一軟,幹脆利索地跪在地上,姿态放的極低,“未凝,我沒想真的害你。我就是心裡嫉妒,想吓吓你。我怎麼敢真的害你呢?”
“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陳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竟是為了争風吃醋?風未凝覺得荒謬,但似乎也沒有更合理的解釋。她一貫的不惹是非,沒得罪過蓬萊的任何人。陸霜行那樣的人,吸引師妹愛慕倒也合情合理。不知道陸霜行知不知道岑梵愛慕他?
而岑梵說隻是想吓吓她,風未凝是相信的。雖然設了局拿陳若娴當靶子,但她若死了,此事還是經不起細查。岑梵應該是想讓她吃點不敢跟陸霜行告狀的悶虧。
風未凝沉着臉看她求饒,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把岑梵吓唬夠了,才說:“岑道友言重了,這個人給我指錯了渡口,害我與岑道友失散,也不是什麼大事,岑道友知錯了就好。有些錯誤,不可再犯。”
岑梵一直覺得風未凝靠着陸霜行的寵愛一無是處,卻沒想到她有本事殺了徐通,還能裝的如此無辜,說的話沒有一句會落人口實。
岑梵心中對風未凝忌憚,她肯放過她,着實讓她松了口氣。
“雖然陳通道友隻是給我指錯了渡口,但他畢竟死了。這件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風未凝又敲打她。
她的目的本來就是搞清楚真相,然後讓對方明白她不打算追究的立場。陳通的死,不能跟她扯上關系,不然必然牽扯出葉雲朗。
風未凝目的達到,轉身離開。
丹鼎派弟子,築基修為每十年大比一次,金丹修為每五十年大比一次。每次大比排名靠前者有豐厚獎勵,同時還有機會拜入高階修士門下。
今年是大比的大年,既有金丹修士,又有築基修士。
陸霜行不讓她去碧海灘塗,風未凝也沒什麼事情,第二天便又跟着陸霜行去,混在底下的弟子中間看門派大比。
有點意外又不是太意外的,她看見了葉雲朗。
她心裡一緊,看向高台上的陸霜行。
陸霜行似有所感,轉眸看向她,嘴角微勾。
風未凝隻好回他一個笑容。
葉雲朗入門第三年便築基成功,他這樣的修煉速度十分驚人,但因為入道晚,二十多歲的骨齡築基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目。如今他已是築基中期修為。
風未凝聽着旁邊弟子的議論,覺得有點意外。葉雲朗才入門三年,那麼前些年他去哪了?他說他失憶了一段時間,失憶了那麼久嗎?
各境界決前三名那天,是個大日子。丹鼎閣各峰峰主,除了閉關的或者實在趕不回來的,都列席了,包括陸霜行。
葉雲朗默默打量陸霜行。那個人坐在掌門陳不易身邊,與行将就木的老掌門相比,他修眉俊目,年輕俊朗。一張臉冷若冰霜,拒人于千裡之外,卻也擋不住諸多女修士明裡暗裡投向他的目光。
陸霜行擄走風未凝當晚,葉雲朗遲一步趕到,對陸霜行出劍阻攔。彼時陸霜行全靠靈石支撐,不欲與這些凡人糾纏,帶着風未凝飛離了皇宮。葉雲朗擲出的飛劍還刺破了他的法衣——沒有靈力支撐,法衣并不比普通衣服結實。
葉雲朗當時有一種修仙之人除了會飛也沒什麼了不起,若提前埋伏,他完全可以戰勝陸霜行的錯覺。
現在葉雲朗心裡清楚了凡人與合體修士之間的差距。可他也已經踏入了修途,這個差距并非不可跨越。
這種場合,總有很多人看他,陸霜行已經習慣。有一道目光似乎跟旁的都不一樣,帶着殺意觸動了陸霜行的靈感,陸霜行漫不經心的看了過去,眼神微凝。
葉雲朗連忙低頭,把目光定在陸霜行法衣的下緣。
陸霜行心生疑惑,自儲物袋中取出測妖儀,暗中掐決注入靈力。
法陣開,葉雲朗踏入法陣,避開了陸霜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