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小小的腦袋上,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茫然和不可置信,“你們........”
“哈哈哈哈……我們自由了,我們自由了!”
癫狂的笑聲乍然響徹整座廟宇。
竹兒娘渾身激動到顫動,指着地上被大木頭的闊劍削下來的嘤嘤腦袋,“我在白藤國好好的養我的人蠱,你們非要來抓我,我這兩年受過的苦,你可得好好嘗嘗!”
“好了。”大木頭提着闊劍,大踏步上前,劈柴似的,刷,刷,三兩下砍掉那快被老鼠啃盡的巨大軀體,不耐煩對着竹兒娘催促:“快走吧,别等那人來了,若是被他發現,我們可就不是死那麼簡單。”
“怕什麼,這麼些日子都過來了,再難能有多難?”竹兒娘委屈又殘忍的笑道:“我就是要她死得慘些,我有什麼錯啊?”
大木頭一腳踩在嘤嘤的腦袋上,劍尖狠狠捅進去,攪了攪,等對方眼珠子掉出來,才對竹兒娘說,“你看夠不夠?”。
他看向獨自在一旁苦苦支撐的風無行。
那意思好像在對竹兒娘說,不夠我再開一個給你助助興?
風無行本就處境艱難,聞言呼吸停滞。
“行了,沒了他,誰來擋住那頭畜生?”竹兒娘翻了個白眼。
大木頭沒說别的,直接沖出廟外去。
竹兒娘朝風無行抛去個媚眼,“小子,幫我們好好擋着,你要是命好,可得記得出去後請我們吃飯啊。”
*
風無行沒有多餘的精力和時間去震驚眼前的突然反水,之前是四對一,現在是一對一,身後還背着個累贅。
怎麼活下來才是他現在需要全神貫注去應對的事。
嘎吱~
刺耳的金屬擠壓聲昭示着銀傘傘骨支撐的極限。
裝填在傘杆内的爆珠早就在外面用完,倒是傘骨内的銀針還有些,隻是以現在的角度,射出的話,大概率會變成自殺。
沒了其他人,獸頭明顯比之前更激進,連那被釘在石像中,血肉模糊的身體都瘋狂抽動起來,不一會兒竟然生生撕裂自己的肉,扭斷自己的骨頭,從困束中掙脫出來,徹底恢複了自由。
風無行原本有兩個計劃,一是現在棄傘而逃,二是拔出傘骨奮力一搏。
前者會痛失一柄珍貴的器靈,之後更可能被對方的聲音硬控,不知不覺間成了對方的腹中餐。
後者能出其不意重創對方,可如果不能一擊斃命,死的就會是自己。
無論哪一種,都是九死一生,從風無行個人來說,更傾向于用第二種方法。
現在蛇獸突然掙脫出來,已然沒什麼選擇的餘地給他。
風無行手腕一轉,咔,铮,寒芒閃動,一柄三尺長的玄鐵劍從傘中拔出。
趁獸嘴沒有擺脫傘蓋的限制,他棄傘縱身一躍,落到對方頭顱上,雙手握柄,垂直将細長鋒利的玄鐵劍對準堅硬的顱骨。
風無行用盡全力,雙手猛然一掼,劍尖直接從獸頭下颌探出。
讓風無行沒有想到的是,獸頭随着劍的刺入,嘴巴極力張到更大,直至“咔”一聲,大嘴脫臼,竟刹那掙脫傘蓋的困束。
糟!
就在那能擾亂認知的聲音即将從獸頭嗓子裡發出時,風無行把心一橫,擡手自太陽穴處一擰,生拔出來一片薄薄的金色羽毛。
羽毛離體刹那,風無行的身體如同沒了支架的布袋,自獸頭上滾落在地。
與此同時,本該吞掉風無行的獸頭卻突然愣在半空,好像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過了一會,它目露兇光,試圖嘶吼殺戮,可偏偏一腦袋撞在地面。
嘭,獸頭擡起頭,努力想要阻止自己撞擊地面的自殘行為,可念頭剛一轉,強烈的自毀情緒就充斥滿他的腦海。
我必須死,盡快死!給我死!死!死!
嘭、嘭、嘭,給我死.....馬上死,昂昂,死的不能再死!
随着撞擊的次數越來越多,頭裡面的東西陸續掉出來,扭曲的身體随着腦袋的逐漸放空,越來越無力,最終一軟,整個摔在地上,不再動彈。
片刻後,地上的風無行睜開眼睛,雙手後撐,坐了起來,他神情恍惚的把手中的金色羽毛插回太陽穴。
風無行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奇癢難忍,低頭看去。
“啊!”他猛地從地上蹦起老高,方才撞得七葷八素的腦子頓時清醒許多。
“嘔。”風無行一陣反胃,擡起自己的手,又看向自己的腳,手臂和腳踝裸露處爬滿綠色藻類,這場景對風無行來說,比噩夢還可怕。
風無行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戾氣,瘋狂的摘扯皮膚上的綠色藻類。
藻類下方白色的根須帶起細小的血肉,可他像是不知道疼一樣,不停的扯掉那些東西,直到手臂和腳踝都血肉模糊,才停止住動作。
風無行喘息着,暗罵着,突然臉色僵住,有些狐疑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同樣長了許多綠藻的歐陽曼月,她為什麼是那個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