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策 .....柳策.....”細長公鴨嗓子令人反感。
“太後問話為何不答?”柳策這才反應過來,該死,一定是剛才入了神,竟沒有聽到太後的吩咐,連忙跪下請罪:“小臣不勝酒力,宮中佳釀均是世間罕有,一時貪杯,請太後贖罪。”
“年輕人要懂得喝酒誤事,從今天起戒了吧。”太後像是有了幾分動怒,隻是淡淡的說道。
“臣謝太後教誨,謹遵太後懿旨。”
“小小年紀,怎的這聲音卻像是花甲老人,卿可是有何疾?”太後話鋒一轉,柳策眼見就要從此被擱置不得重用的結局,似乎有了那麼一絲轉機。
“回太後的話,臣自幼便是如此,家中多年來也曾遍尋名醫,都未得其果。”
“雀城百裡氏請的名醫想來也都是國手,但終究還是民間醫者,改日讓宮裡的太醫給你瞧瞧,總有個方子不是。”
“謝太後!”
“罷了,既是探花,那就進翰林院吧,着柳策為翰林待诏。”
随後的冊封并無甚特别之處,隻那榜眼穆軒也被冊為與柳百裡相同的官職,其餘的大多是隻是收入了翰林院,以待後用。
太後離開後,這瓊林宴也就漸漸散了,柳策被這殿外的風一吹才發覺自己是真的有些喝多了 ,腳下有些虛浮,眼前也有了些模糊,但還是得和過往的官員打着招呼,漸漸的也有些力不從心。
“柳大人,不如我送大人出去吧。”柳策忽然聽身後有一人的聲音響起,幫他穩住了身形。
待柳策轉過頭去看時竟是那新任的刑部侍郎林塵:“林大人,下官還沒恭喜大人出任高位。”柳策拱手對着林塵行了一禮。
“一定要這樣見外麼?那日在驿站談天論地的時候子眉可不是這樣。”林塵虛掩着柳策向宮門口走去。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大人乃是正二品的大員,下官又怎麼能再像當時那般随意。”柳策說的随意,但林塵卻很是受用,雖然因着他比柳策能高半個頭,但還是讓柳策覺察到了一絲絲的笑意。
“皆是浮名罷了,你我當日把酒言歡,子眉才華橫溢,言吐不俗,遲早會得到賞識的。”
“那還要仰仗大人提攜才是。”柳策順着林塵的話頭說了一路,最後看着快到宮門口才拱手告辭,那林塵也是又假意寒暄了一陣兩人才算分手。
轉過頭去的柳策臉上一陣厭惡,這林塵倒是着急得很,今天怕不止是看到他蓋了人家的風頭。
恐怕更多的是那明家的小姐跟他說了呢麼會子話,讓林塵覺得有了危機,這是來示威來了,讓他知難而退。
“爺,回府麼?”小武看見柳策走了出來,上前迎了上來。
“不了,我們去煙雲樓,你不是惦記着那海珍雲翅麼?”柳策扶着小武上了馬車,對着坐在車外的小武說道。
“真的嗎,爺你坐好了。”小武很是高興的催動了馬車,速度都比平時快了許多。
這煙雲樓位于整個燕京的最中央,依着原本的那座大鐘寺塔而建,一共七層,越往上的面積越小,能上去的人身份也越貴重,每日都是客滿為患的。
柳策帶着小武才進了煙雲樓的門就被小厮告知已經沒了雅間位置,隻有那偏僻的地方還有那麼一張桌子,柳策倒也不嫌棄,帶着小武就坐了下來。
不過多時,那道天下名菜就端到了兩人的面前,柳策看着小武那口水都快留下來的樣子,面前的佳肴,也許是之前的酒勁還沒解去,一時倒是沒了胃口,匆匆吃了兩口,跟小武說他要去樓内轉轉,讓他不要亂跑,就消失在了小武的面前。
柳策在樓内轉了半天才在第三層找到了那直通頂層的樓梯,那樓梯在一巨大一屏風之後,站着兩個明顯跟外面侍奉不同的小厮把守,見柳策過來,兩人擡手攔住了正欲上前的人。
見這個情況柳策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墨綠色的玉佩,仔細看來那玉佩上刻着的繁複花紋似是一隻飛蛾。
“雀城柳策求見閣主,煩請兩位通禀。”
其中一個小厮接過柳策手裡的玉佩,迅速上了樓,大概有一炷香的功夫,那小厮又走了下來,身後還跟着一個黑衣的年輕男子,男子走到柳策面前拱手開口說道:“貴客臨門,還請裡邊說話。”
柳策跟着那黑衣男子一路上了樓,這樓梯狹長不說,還硬生生拐了好幾個直彎,柳策多少心裡有些發悶,過了許久,終于在面前出現了一雕花騰龍的木門,柳策心下想着倒是膽大,便跟着黑衣男子走了進去。
這頂層的大概隻有底層的六分之一大,裡面的裝飾也要比下方簡潔的多,隻有一個正廳和兩間廂房,而那正廳之上坐着的男子,自柳策一入門就盯着他看了半天。
那男人的模樣雖然也算清秀,隻是從左眼上方一直到右側臉頰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看起來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