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父親真的允了梓晏此行那倒罷了,他至多不過是一個保護不利的罪名。
但若父親并不知情,梓晏是偷跑出來的那就十分糟糕了。
更何況還搭上了落楓劍!
且不說祖父怕是都不會容他此次,單就他那父親就足以褪了他一層皮,太尉府的地牢他隻進去過一次,至今都沒能忘掉那人的慘狀。
想到此處明昊引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有些微微顫抖。
林塵一把鉗住了明昊引的胳膊,他意識到面前的上位者還僅僅隻是一個不到弱冠之年的孩子,他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堅強,那般鎮定。
“元正,不要擔心,若是中午還未有消息傳回,為兄便去跑一趟。”
明昊引看着林塵堅毅的目光,心下到是安定了幾分,心想着畢竟孟淵不是外人,況且自己此刻也沒有什麼别的人可以相信了,猶豫了一會說道:“孟淵哥哥,梓晏身邊有柄赤金柄的長劍....就算梓晏已經出事,請哥哥一定要将此物帶回來。”
“落楓?”林塵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震驚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明昊引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瘋了!”林塵意識到自己的語調高了,趕忙壓低了聲音問到:“落楓這麼重要的東西,怎能如此随意給了一個丫頭!”
“梓晏常年帶着的那把短劍九天和落楓劍柄一樣用的都是鑲玉赤金,我原以為隻是九天,方才聽人說柳策從梓晏腰側拔出的是柄長劍,就意識到那不是九天,是落楓!”
林塵倒吸了一口涼氣,落楓劍可是當年阜甯郡王離嶽将五國勇士斬落馬下的利器,意味着整個阜甯舊部的歸屬。
阜甯舊部認劍不認人。
林塵更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有半天沒有看到穆軒了。
眼前盡是黑暗,柳策僅僅耳畔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方才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一副山賊的樣子,為首的頭目穿的很是風騷,夜行衣上繡了繁複的花紋,柳策沒看清是什麼,隻是感覺很是熟悉。
那頭目隻是輕輕擺了擺手,身後的手下如餓狼一般向柳策撲了過來,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都隻盯着他的頭部攻來。
柳策慌忙閃了幾下,眼見利刃逼至了臉側,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讓白北山一同出發,退無可退一轉身撿起了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那把赤金柄長劍硬擋住了面前的攻勢。
奇怪的是原本仿佛全力要柳策命的衆人竟是停了下來。
盯着他手中的劍半晌不動。
随後知覺後腦一陣酸痛,柳策就此昏了過去,再沒了知覺。
接着似乎被人裝進麻袋扔進了水裡。
再醒來時就是這般晃晃悠悠像,隐隐約約聽見外面正在談論些什麼。
“哥哥,這男的看起來像是個當官的,西平方向可來了幾隊官兵,怕就是找這兩個人呢!這燙手山芋,要不咱一不做二不休?”
“說的也是,不過這丫頭看起來雖然快死了,但長得還真不錯,這麼殺了太可惜了,眼下也沒這個興緻了,就殺了吧。”
“但哥哥......”
柳策心下大孩,他還不想死在這裡順手在身側摸索了幾下,竟然那柄劍還在,想也沒想刷的一下劃開了面前的黑暗。
他并不擅長武學,早年四哥請了雀城駐軍總教頭、第一劍客要教他防身,到是最後師父被他氣的挂冠而去。
四哥卻是看他實在不是這塊料再不逼他,此刻柳策無比想回到過去好好的跟師父道個不是。
就算當初隻是學個皮毛也不至于此刻面對山賊都戰戰兢兢的。
怎麼和之前的不是一批了?
之前那批黑衣人雖然都蒙了面,但能看出來都是身型勻稱之人,絕不是面前這兩個五大三粗的莽夫。
柳策趁兩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檔口,回身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明梓晏。
已經是醒了過來,正奮力掙紮,不知何人替她止了血,雖有些狼狽但還不至于立時有性命之憂。
“大....大膽毛賊!何敢綁架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