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經常出差,因此練就了一個快速收放行李的本領,沒一會兒衣服鞋子都放置完了,還有兩包洗漱用品和化妝品,沈灼找了兩圈才發現主卧裡的洗手間,因為是一道隐形門實在是很隐蔽。
洗手台是雙台盆,外一側台子上放置了邵成章的用品。沈灼很讨厭男女共用洗手間,這簡直是前期租房留下的心理陰影。
她拎着洗漱包出去,看到邵成章坐在沙發上,襯衫領口随意解開兩顆扣子,修長的手指飛快地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擊着,工作時候的他還帶着一副無邊框眼鏡,天花闆上的水晶吊燈打下的光在他骨骼分明的臉上留下好看的陰影,整個人顯得格外禁欲克制。
“怎麼了?”邵成章微微側頭,透明鏡片後的一雙深邃眼睛盯着她。
她回過神來,和他打商量想要用外面的洗手間。
“沈灼,你可以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放松一點。”
沈灼心裡冷笑,她當然想把這當成自己的家了,那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先搬出去。
*
靠實力與運氣,沈灼占領了超大雙人床,她從家裡帶了一套牛油果綠的四件套直接換上。春天就要有春天的氣息,這麼瞧着比邵成章那純黑的真絲四件套順眼多了。
她穿着拖鞋盡量走的輕一些不發出聲響,避免打擾到正在工作的邵成章。
不過就算想着不打擾也還是打擾到了。
邵成章盯着一頁方案已經有五分鐘,他不知道怎麼了,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幹脆擡起頭微微一側,看着沈灼進進出出的身影。
她拿出兩雙平底鞋放在門口的鞋櫃裡,又在門口的玄關櫃上放了兩瓶香水。
他看着沈灼将這裡一點點填滿,把自己原先的生活痕迹滲進他的生活裡,莫名感到一種安心,實在是反常。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阿瑞斯正在爬箱裡爬來爬去,他起身走到生态缸前,看到阿瑞斯已經爬到了造景木上,它高高昂着頭仿佛像是知道家裡來了新人,想一探究竟。
邵成章垂眸笑了笑,伸出手指隔着玻璃點了點它的頭,“阿瑞斯,你也應該很歡迎沈灼吧?”
沈灼已經收拾差不多了,出于禮貌她還是要和他打個招呼。
“那個,我收的差不多了。”話剛說完,她瞥見邵成章面前的大号生态缸,原本以為是魚缸,走近才發現,裡面竟然趴着一隻……蜥蜴?!
她怔了一秒,随即瞪大了眼睛:“你是養了個蜥蜴嗎?”
“嗯。這是鬃獅蜥,它叫阿瑞斯。”
沈灼忍不住湊近玻璃缸仔細打量着阿瑞斯,它全身覆着細密的鱗片,色澤深紅,一道道的黑紋看起來十分酷,可能是看到了面生的面孔,阿瑞斯直接溜下來,前爪直接按在了玻璃上。
“嘿,阿瑞斯,你好帥啊。”她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生态缸上撓了撓,和阿瑞斯打招呼。
“你不害怕?”
沈灼撇撇嘴,“這有什麼好怕的……不過它平時是吃什麼?”
邵成章笑了下,“放心不是蟲子,他吃幹糧。”
沈灼放心了,她雖然不害怕阿瑞斯,可她不能接受房子裡還要養一堆蟲子。
知道她收拾完了,邵成章幫她把行李箱放到儲物間,又順便給她介紹了一下家裡的布局以免她不熟悉。沈灼跟在邵成章身後,在将近300平的大平層裡繞啊繞。
難怪隻有一個卧室,其餘的空間被邵成章設計成了書房、健身房和影音室。
實話實說,沈灼是真的很難不喜歡邵成章的家。不僅僅是裝修風格很簡約,這裡幾乎滿足了她對“夢中情家”的全部想象。
尤其是影音室。
150寸的超大幕布,一對超軟的皮質沙發,超級頂的音箱系統……沈灼根本忍不住不發出驚呼,尤其是邵成章告訴她可以随意使用的時候,她就更開心了,很難想象悠閑的休息時間,在這裡看部電影喝杯小酒有多麼惬意。
邵成章看着沈灼眼睛發光,忍不住勾勾嘴角,“你喜歡看電影嗎?”
沈灼點頭:“當然。”
兩個人簡單交換了一下自己的片單,沈灼偏愛現實主義題材或風格獨特的文藝片,而邵成章則更傾向于情節緊湊、邏輯嚴謹的懸疑推理類型。但聊着聊着,兩人卻意外發現彼此都對一些冷門的小衆電影和劇集如數家珍。或許是聊到了相同愛好,沈灼此刻放松了很多。
從影音室出來,便是用餐區。修長的島台靠近外側還設了四把高腳椅,島台的一側嵌着一個定制酒櫃,門後是整整齊齊排列的酒品,邵成章順手打開酒櫃的那一刻,沈灼覺得這裡簡直化身成了烏托邦。
“那兩瓶Wild Pony喝完了嗎?”邵成章突然想起來問。
“沒有。”沈灼搖搖頭,見到他疑惑的表情,她解釋道:“不是不想喝,是不舍得,就兩瓶,喝完就沒了。”
邵成章輕笑出聲,語氣裡帶着點寵溺:“喝完了可以再買。”
“NoNoNo,”沈灼再次搖頭,“小野馬雖然不貴但是它限量産啊,沒那麼容易好買的。”說着說着她忽然“啊”了一聲,整個人都來了精神,“我想知道你是在哪裡買的,我還想再去買幾瓶好了。”
邵成章靠在島台邊,看着她提到酒而閃閃發光的眼睛,嘴角帶着笑意,“你不是找了Lumi的盲盒很久但也被我收集齊了?”邵成章說,“不過我朋友那裡也沒有了,隻剩最後那兩瓶了。”
“啊……這樣,果然是很難買吧。”沈灼有點失望。
邵成章忽然說道:“以後我看到,會幫你買的。”
她心裡微微一動,卻連忙擺手,“沒事沒事,不用麻煩的,我也就是随口一說。”
邵成章說:“不會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