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隐年找到了木匠,很快就買了好大一塊闆子出來,此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
從木匠家出來的時候,他路過了錢家,隻聽得好大一聲吼:“錢喜兒,我要殺了你。”
“你來呀你來呀。”錢喜兒這會兒十分痛快,她們家人多,好幾個女孩子住一個屋。
今天早上起來,她就發現自己的頭發貼着頭皮被人剪了,一眼看過去像個男孩子。
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誰,錢想兒不讓她好過,她自然也不會放過她。
今天白天計劃了一天,就等着天黑以後還回去了。至于為什麼不等半夜,猜也猜得到,錢想兒幹了壞事兒,最近肯定不會回房間睡。
剛剛她手裡握着一把剪刀,趁着天黑前想兒正得意計劃得逞,沒注意到周圍,一把抓住她一刀剪完了,說來得感謝錢想兒愛美給自己紮了麻花辮,要不然她想剪還剪不到呢。
就是可惜了,她紮的是兩個,這一次隻剪了一邊,和自己的貼頭皮的比起來,她的還留得長些。
錢想兒一邊頂着個麻花辮,一邊頂着淩亂的短發,臉部猙獰的向着錢喜兒撲過來,錢喜兒幹完壞事跑的飛快,這會兒離錢想兒好幾米,看到錢想兒的動作,更是跑的飛起來。
兩人在家院子裡你追我趕,不時地從各個角落傳來聲音。
昏暗的月光照進了房間,與煤油燈的光線相結合,露出了内部的情景。坐在最高處的錢鐵牛看了一眼錢老大和錢老三:“還在這裡幹什麼,不攔着讓人家看笑話嗎?”
坐在兩側的錢老大和錢老三動了起來,兩人急忙往外走。房間剩餘的男丁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聽着屋外的動靜。
錢老大和錢老三剛出去,外面就傳來一陣呵斥:“大晚上的鬧什麼,家裡待不慣都趁早嫁人去。”
剛剛還鬧騰的院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今晚就這樣吧。”錢鐵牛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錢老二趕緊上前扶着。直到兩人走出了房間,房屋裡的其他人才陸陸續續地往外走。
錢有剛進到自己的小房間,劉芬就迎了上來:“今晚怎麼這麼早?”
錢有看了她一眼:“不該問的别問。”
劉芬搖扇子的手一頓:“知道了,我去給你打水。”
出了房間,劉芬深吸一口氣,去打好了水,伺候着錢有洗漱完,和她一樣動作的,在錢家還有好幾個。
等到錢有洗漱完,她扇着扇子,直到人睡着了,手上的活才停下來,開始了她一天的休息。
明天五六點就得起來,她得趕緊睡才是。
屋外方隐年沒有刻意在此處停留,隻聽到了幾句争吵。
他拿着木闆回去,推開房門,雲茸茸正坐在桌子邊等他,不時地拍一拍蚊子。
“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他将木闆擺到了桌上,手裡還拿着一個架子。
雲茸茸摸木闆感受它的平整度時,方隐年就在搭建架子。等到雲茸茸确認木闆沒問題,方隐年也把架子搭好,從她手中拿過木闆放進去了。
“真好,方隐年,謝謝你啊。”畫架的搭建,使得如浮萍漂泊的雲茸茸在此時有了一絲落地的地方。
方隐年檢測完畫架的平穩性站立起來:“嗯。”
雲茸茸已經初步知道方隐年是個什麼性格了,不論是對她還是對家裡人,都是直來直去的,這種人很容易變成事兒做了但讨不到好。
“方隐年,你……”說話可以軟一點。
方隐年看向雲茸茸,等她後面的話。
雲茸茸歎了歎氣:“算了。”要是說了有用,早就有用了。
而且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她不能覺得這種人受歡迎就勸方隐年這麼做,她自己不也是不讨人喜歡的那種嗎。
方隐年垂下了眼睛:“我去給你打水洗漱。”
“不用了,我少量多次打水洗好了。”她又不是一點自理能力都沒有,單純的就是懶。
“嗯。”
方隐年洗澡很快,沒一會兒就進來了,今天有事耽誤了,看書的時間變短了,他得抓緊時間。
雲茸茸就在方隐年的翻書聲裡睡着了。
睡前她摸着自己被蚊子咬過犯癢的腿,想着明天畫好了花樣子,得找找治蚊子的辦法才是。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一早,雲茸茸就被叫了起來。
她朦胧着雙眼:“怎麼了?”聲音甕聲甕氣的。
“今天要去捕魚,家裡就你和寶根還有杏子在,早飯給你留到鍋裡,中午飯得麻煩你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