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克制自己的喜歡。
雲茸茸自小收到的喜歡太多了,多到她隻要多看幾眼,就能知道這個人喜不喜歡她。
方隐年很明顯是喜歡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也絲毫沒有越過界限。
現在她的情況,但凡方隐年的人品差一些,不管是乘人之危,還是做什麼,她都如同他的掌中之物,難以逃開。
可他沒有,他甚至沒有表白,隻是對她更好了些。
而這個好,不是以追求她為目的的好,他時刻記得兩人當時的約定。
這麼好一個人,雲茸茸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傷害他呢。
雲茸茸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了一顆巨石。
方隐年今天和王梅說話的時候,心有多平靜,此時就有多澎湃。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堅定地對他說,一直站在他這邊。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即将克制不住的想法:“嗯,睡覺吧。”
雲茸茸越是信任他,他越不能辜負她的信任,有她這句話,足夠了。
适應了黑暗以後,雲茸茸的眼神比平時好使,她隐約能看到方隐年的起伏。不再多言,她把頭收回到了床上。
剛剛王梅的聲音除了雲茸茸,自然還有其他人聽到了。
王梅憤怒又傷心地回來房間,方愛民問道:“老二剛剛怎麼了?”
王梅沒有絲毫的隐瞞,把兩人的對話說了出來,越想越委屈,眼淚不停地落下。
她低垂着頭,後背靠在床頭:“你說他怎麼這麼倔呢,不就是托關系找人的事兒嗎?怎麼就到了一副要我和斷絕關系的樣子呢。”
王梅是真的不懂,這些年她知道自己偏向了些老四,可她對老二,該做的也做了,沒有不管不顧吧。人的心都是偏的,村裡誰家老人不是有些偏心的,怎麼别家不說什麼,就老二與其他人不同。
方愛民也愁,不過他到底比王梅更冷靜些:“事已至此,先把老四的工作确定下來吧,别的以後再說。”
老二不幫忙,老四的事兒,那就一點都拖不得,現在已經快六月中旬了,六月下旬快到七月的時候,老四就該畢業了。
王梅這一晚上,一邊流淚,一邊咬牙,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臉都是腫的。
“老方……”天微微亮,她就把人晃醒。
昨晚方愛民也沒睡好,所幸人老了瞌睡少,不然這會兒肯定難受,他打了個呵欠:“怎麼了?”
王梅說出自己深思熟慮的決定:“你說,我們分家怎麼樣?”
分家這個事兒,王梅和方愛民已經不是第一次有想法了。
方愛民隻是不知道王梅為什麼會這個時候重提:“之前不是說好了,等老四工作落實了再分家。”
這要是分家,肯定要分錢,沒分家給老四買工作,還能說得過去,畢竟都是一家人,錢也沒分開,公賬說了算。
這要是分家了,老大和老二家總不能不給錢,可要是給多了老四就沒錢買工作了。
給少了,那以後再拿錢給老四買工作,該引起閑話了,這不明擺着偏心。
王梅也知道兩人的商量結果,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誰家當孩子的也沒有這樣子的:“先把老二分出去,他這麼些年,手裡有錢,我們不給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至于老大,還是等等再說吧,到時候看老四買完工作還剩多少,寶根畢竟大了,還是得多給一點。
方愛民其實也很不滿意方隐年的做法,隻是他沒有那麼意氣用事。
現在王梅給了一個還不錯的建議,他還真的考慮了起來:“那就先把他們分出去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王梅氣都順了不少。
于是一大早,見過王梅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明明紅腫着眼睛,該是傷心的狀态,怎麼這人一副很興奮的樣子,仿佛要發生什麼好事一樣。
王梅今早上的早飯都是讓曲英做的,自己就坐在客廳想事兒。
曲英一邊做飯,一邊在心裡猜測發生了什麼。這個事兒,她從昨晚就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