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加德納先生的描述,一個女仆經人介紹前來當掉一枚藍寶石戒指,據說是家中落魄,女主人為了維持體面,不得不舍棄了一些多餘的東西,無論怎麼說,這位女仆得到了一個合理的價格,加德納先生得到了一枚還算不錯的藍寶石戒指,因為想到下個月就是加德納太太的生日,他決定将這個戒指作為禮物贈與加德納太太,于是當晚并沒有将這枚戒指留在店内而是帶回了家中
加德納太太收到戒指之後十分欣喜,當晚就将這枚戒指收藏在了梳妝台的盒子内,因為平日裡并沒有攜帶這枚戒指的場合,所以這些時日戒指也隻是放在盒中并未查看,前些天加德納太太應邀準備前往一位好友家中參加下午茶聚會,早上梳妝打扮之時正準備帶上戒指卻發現戒指變得不一樣了,竟然從藍寶石戒指變成了一個藍鑽戒指。
瑪麗調整了一下坐姿:“這些時日家中可有客人或者其他人前來拜訪過?”
加德納太太搖頭:“并沒有,家中這段時日并無其他人前來拜訪。更何況這枚戒指放在我們的卧室梳妝台上,客人不會如此無禮的闖入我們的卧室。”
“嗯……那名女仆前來典當的時候可有什麼特别奇怪之處?”
加德納先生也搖頭:“并沒有,如果非要說奇怪,就是她遮掩的十分嚴實,可這對于一個為主人典當珠寶來生活的女仆來說卻也十分正常,你知道的,需要典當珠寶來維持體面的生活可是十分丢臉的,肯定需要仔細遮掩,不然也不會到我們這裡來典當,城裡的典當鋪那麼多,隻怕典當到别處正規的典當鋪裡會走漏風聲,典當到我們這些珠寶店,事後哪怕再被人買走,也可以說一句可能是家中仆人偷竊,導緻珠寶流失在外。”
瑪麗一言不發陷入了思索。
加德納先生忽然又開口:“哦,說起來,你或許想要看看這個。”
從另一個櫃子裡找出一封紙條,加德納先生遞給了瑪麗:“我也害怕是仆人偷竊的贓物,當時我追問了兩句,這個女仆給了我這封手寫的紙條,表示确實是戒指主人委托的。”
【因生活之需,典當戒指一枚。】
瑪麗接過紙條翻看着。
與其說是紙條,不如說是一半信箋,亞麻纖維質地,撫摸上去柔順厚實,字迹沒有暈染 ,看得出造紙的技術不錯,一般使用這樣紙張的不會是普通平民,平民大多使用混合纖維紙,質地松散、易破損,且無裝飾,這張紙條下半部分是被撕開的,顯然是為了避免暴露家族信息的印記,哪怕不看印記,單單從質地上來說這紙張就造價不凡。
若是瑪麗沒有記錯,這種制作方式的紙張大約5-10先令,都抵得上倫敦工人一天的工資了。
将紙張放在鼻尖嗅聞,似乎還有一些特殊的氣味。
仔細聞了一會瑪麗忽然想了起來。
迷疊香。
瑪麗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真是一個有趣的遊戲啊,真相可不會自己敲門走進來的舅舅,看來我們得活動活動了!”
加德納夫妻二人很是信任瑪麗的能力,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在看到瑪麗進入房間不過半個小時之後就變成了個青年還是讓他們震撼到了。
通過化妝和一些小道具的僞裝瑪麗将自己變成了一個青年模樣,穿着一身襯衫馬甲,外面再套上一件西裝,頭上帶着的禮帽将長發遮住,怎麼都看不出剛才還是一個青春少女!
加德納太太捂住胸口:“我的天哪!瑪麗!我的天哪!”
瑪麗摘下禮帽躬身行禮:“向您問安太太!”
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着一股少年期的清透和雌雄莫辨。
加德納先生讷讷的不敢說話,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開口:“不,我不能讓你這麼出去,瑪麗,班納特先生如果知道了,我該如何向他交代啊!”
瑪麗随手一轉将帽子重新帶回頭上:“那就别讓班納特先生知道不就好了?放心吧舅舅,倫敦的大多數人都蠢得和金魚沒什麼兩樣,他們根本看不出來。威廉·沃特如何?這個名字?誰知道他是誰呢。好了,讓我們腳步快快動起來吧。真相就在那裡等着我去和他會面呢!”
帶上特制的手套瑪麗轉身就要往外走,加德納先生一路追着都沒追上。
天哪,天哪,加德納先生發誓,他完蛋了,一旦被班納特先生知道,他就完蛋了!
瑪麗根本不在意加德納先生有沒有追上來,說實話,沒追上來更好,雖然舅舅一家對她很不錯,但是他們也是這世間的俗人罷了,總是把自己規範在那些無趣的禮教規矩之中,而有些時候,不打破那些無聊的框框條條,如何追尋世間真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