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加德納太太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将艾德萊恩太太的所作所為告知了丈夫,聽到是瑪麗和福爾摩斯先生探查明白了真相,加德納先生松了口氣,對福爾摩斯先生的感激之情幾乎滿溢出來,他表示第二天一定要上門好好感謝一番福爾摩斯先生。
至于瑪麗,明日一同前去拜訪一番福爾摩斯先生之後就要回去朗伯恩了。
瑪麗對此沒什麼意見,她的意見也不重要,不論她說什麼,加德納先生也不會聽她的。
一大早加德納先生帶上瑪麗前往蒙塔古街,幸好夏洛克還在家裡,這兩天他沒什麼新案子,正在客廳研究自己的新藥劑。
許多刑事犯罪都是在罪行發生的幾個月之後才能查出嫌疑犯,而對犯罪現場的檢查以及對嫌疑犯檢查時發現的褐色斑點是血漬還是污泥,是鏽迹亦或者果汁,更甚者是什麼其他的東西①這問題往往會讓專家感到為難,因為這種經過幾個月污染之後的污漬很難檢測。
夏洛克一直想研究出一種新的藥劑,或者一種新的檢測方法,這種藥劑或者方法可以和血色蛋白質發生反應準确鑒别血迹,而他和瑪麗相遇的時候正巧就在查探一起案件,這起案件讓他更堅信這種化學藥劑的作用。
瑪麗和加德納先生到來的時候他正在廚房忙碌,他聽見了敲門聲,但是今天上午并沒有什麼提前約定的訪客。
兩人在門口等待了片刻房門才打開,夏洛克手裡還拿着一個玻璃管:“哦,瑪麗,加德納先生,日安。”
匆匆打了個招呼夏洛克就轉身進屋了,加德納先生顯然也看出來夏洛克是個不拘一格的人,兩人進了屋子之後就看着夏洛克在廚房收拾出來的實驗台上忙碌。
瑪麗樹上看過很多化學實驗,但是家裡并沒有條件,此時看到如此良好的實驗器具忍不住有些手癢:“有什麼我可以做的?”
夏洛克正坐在一邊用顯微鏡查看什麼,聽見瑪麗的話順手指了指旁邊:“請将過氧化氫遞給我,桌上左手邊第二瓶溶液。上面貼了一個白色标簽,寫了符号。”
瑪麗走到桌邊拿起夏洛克需要的瓶子遞了過去。
加德納先生捏着自己的帽子還在訴說自己的感激:“太感謝您了福爾摩斯先生,如果不是您,我不會這麼快洗清冤屈,您救了我,也救了我們一家人,我真是不敢想如果我遇到什麼事,我的家人該怎麼辦。”
夏洛克卻渾然不在意:“感謝您的侄女吧加德納先生,她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氣,是她串聯起這些細微的線索。”
瑪麗站在夏洛克的身邊看着他将溶液小心的滴進試管。
加德納先生沉默片刻:“如果可以,希望您對此保密,先生。”
夏洛克和瑪麗都轉過頭來看了眼加德納先生,瑪麗臉色平靜,似乎對此已經預料到了。
加德納先生看了眼瑪麗:“她隻是一個普通鄉紳家的孩子,我們一家都是普通人,對孩子最大的期盼不過是健健康康的長大,嫁給一個紳士保證她未來的生活,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如果傳出去……”
夏洛克微微點頭:“您放心,在我這裡不會透露出任何關于班納特小姐的事情。”
瑪麗卻看向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您是否需要雇傭一個助理?”
加德納先生震驚的擡起頭:“瑪麗!”
瑪麗卻一直盯着夏洛克:“我不想埋沒在日複一日平庸的鄉村生活裡,我是堅信自己來到這世界上自有我的路要走,上帝給了我如此才智,我不該浪費我的頭腦。”
夏洛克确實欣賞瑪麗,但是對此事卻沒有什麼辦法:“抱歉,班納特小姐,恐怕我對此無能為力。”
瑪麗就這麼盯着夏洛克,然後移開了視線:“那麼請忘了我剛才冒昧的言語吧。”
說完瑪麗就率先離開了。
她争取過,但是現在看來失敗了。
加德納先生連忙起身追了上去:“打擾您了福爾摩斯先生,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再會。”
夏洛克看着兩人先後出了門,他知道瑪麗舉步維艱,并不說她生活困難,但是将人類丢進動物園生活,哪怕她衣食充足也會感到舉步維艱的。
瑪麗走到樓下,深吸一口氣,大街上所有人都在扮演固定的角色,報童,紳士,淑女,行色匆匆的工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模闆和固定軌迹。
紳士的穿着,動作,就連手杖都是固定的幾家商店的制品。
淑女們穿着不同的裙子,帶着不同的帽子,但是她們接受同一種禮儀教導,接受同一種規訓,接受同一種思想。
就連自己……
瑪麗低頭看看自己,她也一樣,她也在被不斷規訓。
她們是這個巨大的社會工廠所制造的流水線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