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就這麼站在門邊等待着麥考福特的命令。
幾個監工都不認為面前這個穿着普通西裝長褲的男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壓根不聽麥考福特的話,甚至領頭的直接伸手就要拽門把手。
還沒等他的手碰到車門,托馬斯一拳打在了對面領頭人的臉上,竟然直接将人打暈了。
瑪麗隻聽見外面一陣大呼小叫,似乎都是那群監工的聲音。
随着砰的一聲,外面的聲音很快就停了下來,瑪麗扒拉着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她剛才一直側着頭被按在座椅上,現在聽着沒動靜了,想要看看什麼情況。
剛在頭上胡亂摸索了兩下,就感覺到一隻帶着熱度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指,然後将手重新按到衣服下面蓋住。
麥考福特臉都要氣紅了,一時之間甚至想不管不顧的把這位瑪麗小姐拽起來塞到對面的椅子上老老實實的坐着。
一個年輕的未婚姑娘,躲在男性的衣服下,竟然還如此的不老實,一雙手胡亂攀扯!
麥考夫的大腿側面還能感受到她雙手胡亂摸索時那種詭異的觸感。
咬着牙低聲警告道:“别亂動!”
瑪麗無奈的隻能雙手交疊老老實實的躲在大福爾摩斯先生的腿邊。
托馬斯拿着槍看着領頭的幾人,那條狗嗚嗚咽咽的縮在一邊,領頭的人抱着大腿,那雙腿上被槍打出一個血洞,正汩汩的往外流淌着鮮血。
麥考福特看着那幾個因為忌憚着托馬斯手裡的槍而不敢再上前的人:“讓開,别讓我再說一邊。”
領頭的人到底還是怕死,讓手下人将自己扶起來躲到了一邊。
托馬斯收起了槍重新架上馬車,等到馬車離開一段距離,夏洛克才開口:“好了瑪麗,不用躲了。”
麥考福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隔着衣服按在女孩的腦袋上。
趕忙松開手之後,瑪麗從衣服的下擺鑽出來,頭發亂糟糟的,額頭上都是汗水:“我們安全了?”
夏洛克緩緩地喘着氣:“安全了。”
瑪麗松了口氣,徹底癱坐下來,愣了幾秒後然後忽然給了夏洛克肚子一拳。
麥考福特坐在位置看到瑪麗的動作也隻是微微挑眉,絲毫沒有親弟弟被一個女人揍了的憤怒。
夏洛克捂着肚子:“瑪麗!”
瑪麗咬牙切齒:“夏洛克,你就是個大騙子!”
夏洛克也很無奈:“他們有五個人!還有一條狗!”
瑪麗氣鼓鼓的:“你說過,你會跑在我後面和狗搏鬥的!”
聽到這裡麥考福特都忍不住笑了一聲,夏洛克瞪了一眼麥考福特:“麥考夫!”
麥考福特輕咳一聲:“夏利,真是想不到,從吃不起飯,已經淪落到要和狗搏鬥的地步了?媽媽一定會激動的感謝上帝的!”
瑪麗才想起來自己和夏洛克還在福爾摩斯先生的馬車上呢,癱坐在地上實在不舒服,瑪麗想要做到座椅上去可是剛要用力,腿就疼的不行。
夏洛克透過窗外的微光看見了瑪麗的腿:“瑪麗你的腿受傷了,别動!”
明明剛才還像是兩個孩子吵嘴一樣,此時夏洛克連忙扶着瑪麗坐下來:“骨頭受傷了麼?快按住傷口止血!麥考夫,先去找醫生!”
麥考福特也看到了瑪麗腿邊的血,她的裙擺撕開一道很大的裂縫,穿着長筒襪也被撕破一塊,顯然是翻牆的時候被尖銳的石頭劃傷了。
瑪麗能感覺到自己的腿還在流血,傷口太大了,單純用手是按不住的。
麥考福特看着從瑪麗指縫間溢出的血液有些無奈,這兩個孩子确實有些太胡鬧了。
讓夏洛克到一邊坐着别礙事,麥考福特單膝跪在瑪麗的腿邊:“還請原諒。”
瑪麗的長裙内是一雙白色的長筒襪,頂端還系着綁帶,麥考福特扯下綁帶,當做臨時繃帶使用。
一隻手捏着小腿的下半部分,指尖壓着系帶的一段,将瑪麗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另一隻手拽着綁帶一圈一圈的繞過傷口,鮮血濡濕的系帶,轉而沾染上麥考福特的整隻手。
瑪麗疼的不行,這位麥考福特先生的手掌過于寬大,一隻手就直接捏住了她的小腿,那巨大的鉗力仿佛要把她的腿捏斷一般。
感受到腿上的掙紮,麥考福特皺着眉頭有些不悅:“别動!”
麥考福特對瑪麗這位小姐實在無奈,這位小姐簡直比夏洛克還要胡鬧,像是一個有着無限精力的小猴子,上蹿下跳,把自己弄得一身傷!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這樣的女孩!
瑪麗忍着痛疼,看着麥考夫先生慢條斯理的幫她綁着傷口,甚至還有心情将系帶打了個蝴蝶結。
麥考福特看着止住血的傷口才算松了口氣,隻是手上黏膩的有灼熱的血液讓他很不高興,雖然不至于潔癖,但是麥考福特确實不太喜歡這種觸感。
坐在一邊的瑪麗似乎也感受到這種不愉快,因為身上實在沒有手帕,瑪麗直接拽過了他的右手,認真的捧在膝蓋上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手掌以及手指。
麥考福特大腦有一瞬間幾乎稱得上空白,這位瑪麗小姐在做什麼?
看着瑪麗認真平靜的雙眼,麥考福特無法抑制的,内心竟然感到一絲平靜和詭異的憤怒。
瑪麗擦了沒兩下,麥考福特回過神就立刻抽回了手,可是手掌上那奇怪的觸感卻怎麼都甩不掉。
夏洛克則是坐在對面還在研究拿回來的資料,一件事一旦麥考夫特接手,就再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與其擔心瑪麗的傷口,不如抓緊時間看看拿到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