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刻斯搖搖晃晃地走到圍欄邊,他枯寂地扭頭望向大海,脖頸上還有一圈深紅發紫的手印。
被他甩開的安室透就站在他五步之外,而本應該倒在甲闆上不動的屍體此時不知所蹤,隻留下一灘足以表明屍體爬走然後跳海的血迹。
兩人相對無言:一人悲痛,一人沉思。
安室透看到阿文刻斯眼裡對大海的渴望,他上前一步。
阿文刻斯餘光掃到離他更近的安室透,他不禁更貼近欄杆一些。
阿文刻斯側頭望着夜裡黑黝黝的大海,艱難地用受損的聲帶出聲道:“安室君,灰雁不在了……”
安室透借着被陰雲放出的月光,他看到一行眼淚又從阿文刻斯的臉側劃過。這次它們一路向下,混雜着阿文刻斯臉頰擦傷上滲出的血迹,滾落到地面時已經混濁不堪。
良久,安室透見阿文刻斯沒有下文,疑問地嗯了一聲。
阿文刻斯仿佛被從回憶裡驚醒了,接着道:“你知道嗎,他本來可以晚一點離開我的,是我沒有看好他……”
阿文刻斯依舊側着頭,他餘光看到了安室透逐漸走近他,也感受到了身前的熱源。阿文刻斯搭在圍欄上的左手不自覺緊張地握緊欄杆。
這個公安打斷他,用屬于波本的語調和态度——說得他好像知道降谷零什麼樣似的,阿文刻斯心底自嘲一笑——安室透輕佻道:“……那個FBI?您還忘不了他?”
安室透走過來攬住阿文刻斯的腰,把他帶離圍欄,附在他耳邊道:“說真的,您和我也上過幾次床了。雖然也不算談情說愛,但是床/伴心裡總想其他男人總感覺很奇怪。”
說着,安室透另一隻手逐漸向下,阿文刻斯動了一下左腿,他的膝蓋真的很疼。
“您自己要想就想吧,但是對我說出來是什麼意思?”安室透惡劣地笑出聲,“您喜歡那個FBI柔情脈脈的樣子是嗎?”
阿文刻斯想走,幾乎是半坐半靠在安室透的懷裡——這隻會讓安室透更方便。
阿文刻斯擡手推拒幾下安室透的胸膛,安室透捉住阿文刻斯的手腕,帶着他的手動作,“……這樣您也很喜歡吧?”
“您看,有反應了呢。”
阿文刻斯心裡逐漸泛起不安,也顧不上别的了,即将在這裡交/纏的現實愈發接近,他有些忐忑道:“安室君……我們要在這裡?”
安室透狡黠地在阿文刻斯耳邊道:“嗯哼,夠刺激吧?”
阿文刻斯雖然了無生意,但是在公共場合還是太超過他的承受範圍——這讓他逐漸想起那個會給他溫和親吻的安室透真的在欺騙他。
他一邊徒勞地系上被安室透解開的外套扣子,一邊幹澀道:“不行的、不行的……安室君,現在這裡太冷了……我的腿好疼,身上也很髒……”
安室透嗤笑一聲,手指一動,嘩啦一下解開阿文刻斯的腰帶,“是嗎?但是您的反應很不錯呀。”
阿文刻斯愠怒道:“換你,你也會有反應!”
他聲音還嘶啞着,隻能用氣聲說話,安室透聽着這種聲音,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他真得快點把阿文刻斯送去就醫。
阿文刻斯話語剛落,就被安室透咬住嘴唇堵住了嘴巴,隻剩下嗚咽聲。
他一邊艱難地掙紮,一邊自責不能向波本讨要安慰——他為什麼和他提灰雁?當然因為他知道安室透是個警察,下意識就提出來了。
之前安室透對阿文刻斯溫和的時候他精神錯亂,什麼都不記得,或者以為是幻覺。所以如今,被按住的阿文刻斯突然想起,和灰雁不同,安室透好像從沒有自發地對他态度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