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穆知道秋問池給不出那麼多,也不想再用這件事麻煩他,更加不敢讓秋練知道,他太自卑了,就搪塞着丁母,他自己則晚上出去找工作。
其實他也想過秋練不是答應會幫他解決欠債的事嗎,但也沒多想,給對方找了借口是她最近太忙,而且這事也沒有那麼容易吧。
今晚是因為丁小穆在一個酒吧上班,結果不小心打碎了酒,經理讓他賠,開口說了個天文數字他害怕得不行,六神無主。
經理一看就知道他那副窮酸樣拿不出,搶了他手機打給最近聯系人讓他家人來贖。
對方剛好是秋練,結果她一過來雙方不知交談了什麼直接打了起來,經理見她穿着昂貴以為是個有錢人,誰知她拿起酒瓶就往腦袋上砸,直接給人砸暈過去了。
混亂中有人報了警,于是秋練和當事人丁小穆被帶到了警局,他第一反應就是告訴秋問池。
不過在秋問池來之前就有個律師模樣的人匆匆過來,越過做完筆錄的丁小穆進去了。
秋問池問他:“你聽到他們說了什麼嗎?”
丁小穆先是搖頭,又猶豫不決地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說到了秋小姐的母親,她才會那麼生氣……”
丁小穆想起先前的一幕,秋練狠戾的眼神和幹脆的動作,完全颠覆了從前他對她的看法,整個人站在一邊慌亂又不知所措,想阻止又無從下手,被吓破了膽,反應過來警察已經到了。
秋問池應了聲,剛好這時傳來腳步聲,他擡眸看去,秋練朝這邊走來臉色有點不好,身後跟着律師在和她說着什麼。
“秋小姐怎麼樣,沒事吧?”丁小穆面露擔憂地上前小聲問。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要不然秋練也不會趕過去,攤上這麼一個麻煩,在他的印象裡,打了人對方還進醫院那可是要坐牢的,丁小穆對此惶惶不安。
“沒事,走了。”
秋練徑直往外走,見秋問池擡腳跟上來随便把外套扔他懷裡。
丁小穆還是不放心,離她不遠不近的距離悶頭走着:“對不起秋小姐,都是我的錯,會不會對您有影響啊?”
連敬稱都用上了。
秋練滿臉不在意,“與你無關,而且賠點錢就行,他不敢做什麼。”她讓丁小穆先上了車,轉頭看向秋問池說:“哥哥怎麼來了?”
秋問池:“小穆給我打電話了。”
秋練靠上去就想要抱他,秋問池卻退後幾步,目光落在車裡緊張地張望外面的丁小穆上,低聲道:“回去再抱吧。”
秋練盯着他看了幾秒,嗤笑一聲轉身回了駕駛位。
很快秋問池也坐上副駕駛,車子揚長而去。
回到秋家已是淩晨四點。秋練頭也不回就往樓上走,丁小穆以為她還在生氣,不停追問着秋問池該怎麼辦,急得快哭出來。
秋問池安撫他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天亮再說,他說了幾句就開始咳嗽,從外面回來吹了風,身體都有些發熱。
到後面他也沒再理丁小穆,回了房間裡面靜悄悄的,床上躺着個人影,他輕聲上了床,下一秒就被對方壓住,秋練膝蓋抵着他的腹部,神色不明。
秋問池被疼意刺激得大腦清醒,握着她伸到面前的手,“小練,你怎麼了?”
秋問池猜她這樣可能是剛剛沒讓她抱的事,語氣軟下來:“被小穆看到不好,沒人你想怎麼都行……”
“怎麼都行?”秋練反問着。
過了一會兒秋問池才點點頭,秋練把他翻身背過去跪着,踩着他的膝彎強硬壓上去,聽見對方的痛呼,冷汗流了下來。
秋練握着他纖瘦的腰身,将人撈起來抱着,胡亂扯開他礙事的長發,咬上後頸的軟肉。
感受到疼痛的秋問池下意識微弱掙紮起來,被秋練面無表情打了巴掌在臉上,逼近他道:“别亂動秋問池,你就欠打是嗎。”
秋問池沉默不語,下唇被咬出血,臉色卻越來越白。
秋練還在說着:“你就跟你媽一樣,就愛勾引人,渾身都騷,還把秋世宏給搞死了,死得那麼容易,那我媽算什麼,她活該嗎……”
對方說話亂七八糟的,沒頭沒尾,即使知道她情緒不對,秋問池卻也忍不住道:“閉嘴。”
他敢出聲,秋練就更加用力地弄他,秋問池指尖都在發白顫抖,生理性的眼淚不停地掉,就快要呼吸不過來。
他終于忍無可忍地推開身上的人,跌跌撞撞想離開,剛踩上地毯就被踹了一腳,痛苦地縮着。秋練拽起他的頭發,伸手輕柔摸了摸他的臉,“哥哥想去哪兒?”
“小練,小練……”秋問池虛弱地喊她,然後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外面天光大亮,他還在地上,身上髒髒的,全身都痛着,勉強撐起身去給自己洗了澡,最後一絲力氣也用完。
出來時,他看了看床上皺着眉昏睡的人,聯系家庭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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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關上房間的門,來到了隔壁,秋問池正坐在那裡,倒了杯水,聲音平靜問:“她是不是有什麼病?”
醫生臉上滿是猶豫,最後歎了口氣,還是道:“狂躁症,很久沒吃藥了。”
“她媽媽在世前曾查出過這種病,經常動不動就會發脾氣,被原來的秋家家主送進精神病院,後來不知怎的跳樓了……三年前秋小姐就有過這種傾向,那個時候并不嚴重,也開了藥,但她後來許是覺得自己好了就再沒吃過藥,也沒來找過我,誰知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