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練第二天果然帶顔雨去了公司。
秋練讓他做了自己的小助理,随便給他找了點事做,更不像之前秋問池當助理時那樣折騰人,無聊還拍了視頻發給秋問池。
秋問池基本是不會回複她的,往上一拉也全是綠色,估計也不會看她發了什麼,于是秋練又去看監控,發現他在睡覺。
她撐着下巴懶洋洋盯着人看了許久也不覺得膩,聽見敲門說了聲“請進”沒往那邊看,顔雨過來給她送咖啡,無意間看了眼,又去看她。
“秋總,您的咖啡好了。”他出聲說。
“放下出去。”秋練看也沒看他。
顔雨按她的話放在桌面,本想開口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離開了辦公室關上門。
他能和秋練接觸的時間很少,在公司對方也極少會喊他過去,回了别墅倒是能說些話,但除了在秋問池面前,秋練看上去都是不耐,對他不感興趣。
顔雨又找了個機會和秋問池獨處,那是秋練出去應酬了,别墅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吃完飯後,顔雨把想要走開的人叫住,笑盈盈地走過去,上次沒什麼時間給他看,這次先是仔細打量着對方一番。
好看是好看,但在他看來是沒有靈魂,每次見都是冷着一張臉,誰欠了他似的,所以秋練為什麼就那麼喜歡還要熱臉貼冷屁股,還是親哥哥。
他實在不理解,直截了當問:“秋少爺,我想問問,你是怎麼讓秋練心甘情願留着你的?”
秋問池轉頭看他,想到什麼突然笑了下:“還能怎麼樣,用身體啊。”
他蒼白的手按上顔雨的肩膀,靠近輕聲說:“隻要讓她和你上/床,知道你的好就會喜歡上你的。”
顔雨看着他沒有回答,聽見他接着道:“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
“怎麼幫?”
“讓秋練把我趕出去。”秋問池沖他笑了下,聲音很輕,緩緩說着,“讓她見識我的真面目。”
顔雨呼吸都放輕了,這時鼻尖仿佛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他一個晃神,再之後臉上傳來刺痛。
他捂着臉難以置信地後退,被秋問池推倒在地,擡頭看去,見對方垂着眸,漆黑的長發垂在腰間,面容昳麗卻冰冷,随手拿起旁邊的花瓶往地上砸——
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不遠處大門敞開,秋練的身影靜靜站在那裡,與顔雨對上視線。
“……”
寂靜的房間内,秋練坐在椅子上,指尖夾着根煙,煙霧升起模糊了她的五官,神色不明。面前跪着秋問池,一言不發。
她又吸了口煙,旋即擡手捏起他的下巴将煙霧吐在他臉上,見他皺着眉卻不敢躲。
她勾起唇:“原來哥哥這麼惡毒啊。”
“顔雨可是個給人賣笑的,你劃傷他的臉讓他以後怎麼上場養活自己,我來負責嗎?”她拍拍秋問池的臉,“讓我猜猜,因為他的臉像你嗎?”
秋問池看着她點點頭,“我讨厭他不行嗎,誰讓你要把人帶回來的。”
秋練不就是要看他吃醋,然後再生氣嗎?她想要,顔雨也想要她,他給他們就好了。
“哥哥這是在怪我嗎?”秋練漫不經心地玩着那根煙,突然按住他的鎖骨将還在燃着的煙狠狠摁在上面,秋問池臉色頓時蒼白下來。
她把煙拿開時,那裡留下一個傷口,她不免覺得礙眼:“好醜。”她評價着。
秋問池把指尖陷進手心,安靜跪着沒有開口。
秋練很快就厭煩地丢了煙,正在這時門被敲響了,外面傳來顔雨的聲音:“秋總,我來給你送水果。”
她應了聲,門開了,顔雨端着盤子走進來,半邊臉上貼着一小塊繃帶,他目不斜視地走進來,将裝着水果的盤子放在桌上。
“給我剝個橘子。”秋練說。
顔雨點頭,低頭拿了橘子剝着,耳朵卻在注意着旁邊的動靜,剝完後放到秋練手上,同時裝作無意掃過去一眼,秋練卻掰着橘肉一瓣一瓣地喂給秋問池。
秋問池别過頭不想吃,被秋練捏住下巴,毫不留情地打了下他的臉,“啪。”
那聲音顔雨聽着都覺得疼,察覺氣氛不對,更是半點都沒出聲,誰知秋練卻扔了橘子,喊了他的名字:“顔雨。”
“秋總我在。”顔雨應聲。
“他不是傷了你嗎,現在給你個機會報仇,”秋練眯了眯眼看向他,“打他。”
“秋總,這不好吧……”
秋練有點不耐煩:“我讓你打你就打。”
顔雨于是深吸了口氣,往前走了兩步,注視着對方,秋問池的臉上還有秋練剛才打出來的紅印,皮膚卻很白,神色羸弱不堪。
他擡起了手,就要揮下去。
秋問池靜靜地等着。
眼看那巴掌就要打到秋問池臉上,顔雨的手腕卻被抓住,往後一推,秋練沉着臉推開他,對上顔雨不解的視線,她冷冷道:“滾出去。”
“……”
顔雨沉默地轉身,沒過一會兒又忍不住回頭,看見秋練彎腰把地上的人抱起來坐在她腿上,摟着人拍着他的背輕聲安撫:“哥哥别怕,有小練在,我不會讓别人碰你的……”
“誰惹你不開心,我就弄死他。”
顔雨心中莫名不安,輕聲關上門往外走,想起剛才聽見的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裡沒有半點疼痛。
回到房間,他拆下紗布,那塊皮膚完好無損。
秋問池當時并沒傷他。他隻是用刀劃傷了手,把血抹在他臉上,顔雨完全沒想到他會那麼做才很是意外,刺痛也是潛意識在提醒他受傷應該有的感覺。
而秋練根本不會多看他幾眼就帶着秋問池上樓,問都沒問一句,“傷”也是他去包紮的,顔雨算是看出來了她有多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