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我剛剛好像又見鬼了。”拂曉吃着向晚路上買的糖炒栗子,對他唉聲歎氣。
“我想給學生錄視頻的時候,在手機相機裡面看到一張鬼臉,喏,長這樣,”她邊描述邊學着,“哎捏着我傷口了疼疼疼。”
“小心點啊拂曉,”向晚歎了口氣,打了轉向燈,“你說的那個鬼,這次沒傷到你吧。”
“沒有,好像就是專門為了吓我才出現的。”拂曉悶悶不樂,“到底是誰那麼無聊,你說我就算了,萬一以後傷到卓憐爾怎麼辦。”
向晚一反常态地沒有出聲,拂曉也沒将他的沉默放在心上,氣沖沖地點開微信小程序繼續打麻将。
“你進去吧,我在學校西邊的甜品店等你。”向晚說。
“啊?”拂曉收起手機,“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反正其他同學也有父母都來參加家長會的先例。”
主要是如果不管他的話會顯得自己不太尊重人家,好像把人家當自己的專職司機一樣。“沒關系,我正好看看那裡有什麼好吃的,回家試着自己做一下。”
“那好吧,”拂曉下了車,沖着車窗裡面笑着喊:“我待會兒給你發消息哦。”
卓憐爾蹲在小池塘旁邊百無聊賴地端着手機打麻将,要說這孩子也真是,好的不學,硬是把拂曉一身壞毛病給學來了。
“卓憐爾,今年也是你姐姐來開家長會啊。”一個懷中抱着文件夾的女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啊,學委,”卓憐爾迅速熄屏,将手機揣進兜裡,“對,我這會兒正等着她呢,省的她又像去年那樣來回轉找不到教室。”
女生清脆地笑了幾聲,“那你們待會兒趕緊進去,我看豆哥剛剛已經進去了,我這是來給老師送東西呢。”
卓憐爾原來的班主任李老師調去别的學校了,豆哥便接手了他們班,教他們語文。
“說曹操曹操到,姐,這邊!”
卓憐爾雙手攏在嘴邊趕緊跳起來招招手,這會兒學校大門口都是等着帶家長找教室的學生,好在卓憐爾占着身高優勢,讓拂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拂曉趕緊三兩步跑到卓憐爾身邊,氣喘籲籲,“我沒遲到吧?”
“剛好,姐,這是我們班學委周飛鴻,你們以前見過的,她挨個發的成績條。”
周飛鴻爽快地笑了笑,“姐姐好。”
“哦哦我記得你,我還給憐爾說你們班學委看起來特别有氣質呢哈哈哈,我包裡有一塊巧克力派來着,給你嘗嘗,可好吃了,家裡自己做的!”
拂曉打開斜挎包,拿出一個用史努比塑料盒裝着的巧克力派,遞給周飛鴻。
“啊,”周飛鴻看了看卓憐爾,後者也笑着說,“拿着吧,你不是挺喜歡吃巧克力的嗎。”
周飛鴻的耳根悄然爬上一點粉色,她接過巧克力派,“那就謝謝姐姐了,我先去給主任送文件,姐姐再見。”
“哎,好。”
拂曉笑眯眯地搖搖手,用肩膀頂了頂卓憐爾,擠眉弄眼,“你們學委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卓憐爾無奈道:“什麼啊,你别亂點鴛鴦譜。”
“切,我才不想知道呢,”拂曉撇撇嘴,抱怨道:“你們那個門衛,眼神兒也太不好使了,剛剛非不讓我進,我說我是來開家長會的,他偏說我是學生曠課想跟着混進來,我翻了好久才翻到身份證給他看,還好我今天帶了,不然他都不讓我進來。”
實在不怪門衛眼神不好,拂曉長得本就顯小,看起來十九最多了,又穿一身白色長兔耳羽絨服,下面配了一條暖棕色百褶短裙,堆堆襪加暖棕短靴,正像是大學生的裝扮,誰敢信她居然是學生家長。
三中的傳統奇葩的要死,卓憐爾就經常吐槽說誰家好學校在寒假開學才開家長會——而且家長坐在學生的位置上,學生在後面站着。
王陽和孫許甯自從被卓憐爾打進醫院之後,對他的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懷着一顆敬畏之心,像兩顆粘牙糖一樣跟在他後面,希望他能教他們兩招,卓憐爾有時候被纏的煩了,就撿幾個簡單的動作做做示範。
——畢竟雖然卓憐爾動手打了人,但确實是他們有錯在先,而且卓憐爾出手闊綽,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不能說不使人佩服。
更何況高中男生,熱血上頭時期一過,大家還是好兄弟。
“憐爾,你姐姐真好看啊,”王陽躲在最後,對卓憐爾耳語,“她有男朋友了嗎?”
“你要幹嘛,”卓憐爾嫌棄地挪了挪,“我姐再怎麼樣也輪不上你,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卓哥你看看能輪的上我不?”孫許甯把頭鑽出來。
“你們兩個有什麼區别,”卓憐爾把他頭擰過去,“你動作太大了,非得把豆哥招來你才滿意是吧。”
“更何況,”他不由得想起了家中的另一個人,“我姐大概是快要有男朋友了,你們一個個都死心吧。”
“我靠卓憐爾,什麼人能配得上你姐啊。”旁邊有一個男生忍不住出聲。
“刑天真,你當心點,”卓憐爾指指說話的男生,“蘿蔔就站你斜前方。”
蘿蔔原名蔔蘿,是說話男生的女朋友,他死纏爛打追了好幾個月才把蔔蘿追到。
那男生聽見蘿蔔的名字,默默打了個寒顫,把滿頭疑問硬憋回去了。
“沒事兒啊,”前面傳來一道女孩的氣聲,“我也想知道。”
正所謂八卦才是人的天性,氣聲的主人正是蘿蔔,卓憐爾簡直佩服死了,他豎了個大拇指,“我錯了,我不該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