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所謂謠言的背後,還有這樣一段凄慘的故事。
拂曉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隻覺得有一口氣悶在胸口吐不出來。
“潇湘和凡人相戀都為此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更何況你......拂曉,我隻願你不要步入那傻丫頭的後塵。”
邀月仙君擡頭看了向晚一眼,見他似乎在想什麼心事,眉頭不展,便無奈地搖搖頭。
比起當年的潇湘和蕭遊,這兩人唯一的優勢就是兩情相悅,可到底是神和魔......
邀月仙君打心底裡希望兩人最後能克服萬難走到白頭,他默默歎了口氣,不知芳菲客能為她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芳菲客,你要好好保護她。
“我不會的......”拂曉躊躇着,還是微微笑起來,“多謝你,邀月仙君。”
這麼說來,當年拒霜贈予她的花镯一定就是那承載着掌花神之力的容器了,她真是罪過,竟然把那镯子弄丢了。
不知那镯子上的封印是否依然頑固,潇湘似乎沒有留下破解封印的辦法......
這镯子她也丢了一千年有餘了,至今為止也沒有鬧出過什麼有關花神的傳聞,大抵是沒事了吧,隻是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要把那镯子找到。
不過當時回天廷時拒霜說的那一句命中注定又是什麼意思?
她又為什麼突然當衆道出真相?
拂曉暗自納悶着,也就忽視了身邊潮汐對向晚遞去的充滿敵意的一瞥。
四個人各懷心事,房間内一時安靜下來。
不久之後拂曉回了一趟尋香樓,把拒霜的話帶給梨花,梨花笑着說姐姐無礙她就放心了,她也不求二人能再相見,隻要得知姐姐一切無恙,她就知足了。
兩個月過去了,天廷也絲毫沒有要放出拒霜的風聲,潮汐緊緊盯着天廷上的一切動向,挨個報給拂曉聽。
“說起來,青雲将軍最近似乎出了點小問題,”潮汐托着腮,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我最近看平城将軍總焦頭爛額的,不過我與她還沒熟到那個地步,也就沒有多問。”
拂曉奇道:“那你怎麼就知道是青雲将軍出了問題而不是她呢?”
“我也是無意見聽到她和戰海龍官交談才得知的,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
“戰海龍官?”拂曉疑惑挑眉,“我與天廷真是隔絕太久了,好多神官都不認識。”
潮汐豎起大拇指:“這戰海龍官我還真能和你說道說道。”
“她打破了後天神最小年齡飛升的記錄,據說她飛升時隻有十歲,僅憑一把木弓就殺了一條有數千年修為的黑龍......”
“等會兒等會兒,”拂曉打斷她,搜尋自己的記憶,“這個戰海龍官,是不是姓伶州?”
潮汐驚訝地看着她:“你怎麼知道的?不錯,她叫伶州策,不過我記得她飛升那一陣你不是在凡間嗎?”
好麼,原來那大排檔老闆講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她還以為這個伶州小姑娘會被歸于隰澤殿,沒想到去了平城天,成了武官。
拂曉哭笑不得地解釋了自己在大排檔聽過的神話傳說故事,末了想想,補充一句:“事不目見,果真不能輕易判斷。”
“你接着說吧,青雲将軍怎麼了?”
潮汐正了正神色,回憶道:“我離得也不近,隻依稀聽到平城将軍對戰海龍官說什麼‘昏睡’、‘說胡話’、‘做夢’等詞。”
“你說什麼?”拂曉猛地坐起來,表情嚴肅,着重強調了兩個字:“做夢?”
“是啊,做夢怎麼......做夢!”潮汐經她一提醒才反應過來,眉頭逐漸蹙起,“你是說!”
被她們擱置了許久的記憶突然被喚醒,她們在好幾個月之前就已确認了瓷枕的另一段“美夢段”藏匿于天廷之中,卻因為種種事宜不得不暫時先不管它,可是現在美夢段居然躲在青雲将軍身上!
“想要一舉斬殺瓷枕精,必須要兩段合在一起才行,”潮汐摩挲着下巴,“邀月仙君不能回天廷,我們隻有讓青雲将軍下來才行,我這就去将瓷枕精的事情告訴平城将軍。”
拂曉制止她,搖頭道:“先等等,來儀肯定會相信我們想辦法把青雲将軍弄下來的,隻是當務之急是要先想想,怎麼說服邀月仙君把棉花糖交出來。”
這真是個難題。
氣氛一下就低落了,拂曉是最能理解邀月仙君的,她家裡也有一隻寵物,她是萬萬舍不得讓傻狗黑巧送命的。
隻是這事關神官的安全,孰輕孰重,邀月仙君能掂量得清。
偏偏黑巧在這時跳過來,把下巴擱在拂曉腿上,閉上眼睛打呼噜。
拂曉順了順它的毛,也不知道棉花糖走後黑巧會不會想它。
“那,邀月仙君這邊交給你了,”潮汐順走一個蘋果,“我去給平城将軍解釋前因後果。”
“好。”
向晚今晚做了糖醋排骨,他在黑巧的狗盆裡放了幾塊原汁原味的排骨,随口道:“你今天興緻不太高?”
拂曉嘬了嘬手指頭,趴在桌子上悶聲道:“找到美夢段了,在青雲将軍身上,據說他的反應好像還挺嚴重的,邀月仙君肯定要把棉花糖交出來了,我在想怎樣才能讓他不那麼難過。”
這是他也沒辦法的事,向晚道:“等過段時間就會好的。”
門鈴被按響,拂曉嘀咕了一句“邀月仙君來的夠快的”,打開了門。